百里伊人点点头,随即同宇文易一起回到了前厅当中。
等那些人都已经走了个干净,百里秋水扬起视线,透过光线朦胧的夜色,望着宇文润那一双斜斜上扬的凤目,“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把她置于死地?”宇文润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像是在疑惑百里秋水怎么问出这样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直到他确认她并不是在玩笑,而是真的在询问时,他轻轻一咳,开口道,“这不是很明显么。”
“她分明是对你怀恨在心,这次你躲过了,难保不会有下一次,你难道有把握次次都能躲得过?”宇文润眉梢轻轻上扬,“这次正好有着大好的机会,把一个总是惦记着要如何杀你的人彻底解决掉,难道不是好过于往后每天都要小心提防着她么?”
看百里秋水不发一言,宇文润又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她既然都已经做出要杀你的举动,我想你们二人之间想必也没什么姐妹情分可言了。不把她给铲除掉,那危险的人不就是你自己了么?”
“若不是此刻是在你们百里府上,我早就干脆结果了她,也实在用不着如此麻烦了。”
这番话从宇文润的口中说出,像是在说着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百里秋水将这内里的意思也听了个分明:至少对于宇文润来说,一旦发现有什么人要来害他,他必定会果断地选择反攻,并且将其一招击入无力反抗的死境。
百里秋水打量着宇文润的脸,仍旧是儒雅气息十足的一张如玉面容,凝视着这张俊逸的脸,她的唇角便轻轻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不,四殿下,我觉得您做的很漂亮。在你死与我亡之间,聪明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不是么?”
宇文润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自己果然没有料错,这三小姐,果真是有趣的很。
若不是手上鲜血的粘腻之感令他感到不舒服,他实在舍不得这么快就同她告辞离开,道了别,望着宇文润远远离去的背影,百里秋水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以往她只是将宇文润摆在了自己敌对的位置,直到他死,她都对其并不了解,可现在看来,在这样一位看似与世无争,温润儒雅的皇子内心当中,同样也拥有着皇族千万年来,深切镌刻在每一位皇子骨血当中的冷酷果决。
只不过他的这份冷酷,包裹的远比别人要来的厚重,若是没有一个好办法,能够将那包裹其上的厚重之物一层层扯去,他仍旧还会是那个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就死在宇文易手中的单纯四皇子。
但这没关系,她既然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复仇之路上同盟者的最好选择,那么她就总有法子,将那潜藏在他心中的,那头自出生便昏昏沉睡不醒的嗜血猛兽来唤醒!
宇文润的身影消失了前方,正当百里秋水也准备要回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一丛高大的灌木发出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在哪里?!”百里秋水低喝一声,警惕地望着那一处。
百里可青已经被父亲的人带走了,应该不会回到这里才对,那潜伏在暗处的那人,又会是谁?
又是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道修长的身影便从那后面闪了出来,皇甫翌辰吊儿郎当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么冷的天你都不肯回去,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在这看。”
“你怎么会跑到那后面去的?”百里秋水眉心拧紧了起来,盯着眼前的皇甫翌辰,他是什么时候躲在那后面的,她刚才同宇文润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