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执青‘玉’壶为吕姓修士和宗楚两人斟上灵茶后,自己却不落座只带着一脸谄笑恭谨地伺立一旁。
宗楚瞥了青年一眼,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灵茶方一入口,便觉舌尖处幽幽泛起一丝甘甜馨润,随着茶水缓缓入肚,一股草木清香直沁心脾,令人顿时神清气爽,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茶过三巡,吕姓修士将手中翠‘玉’杯往面前桌上轻轻一敦,满意地说道:“林逸,你这弥云灵茶沏的倒是越来越有韵味了,炮制的火候也是恰如其分,只是此次水温略凉,沏泡的时辰似乎稍微长了些啊。”
青年笑道:“晚辈原是掐算好时辰才着手沏泡的,不想今日吕执事回来的比往常晚了些,是晚辈之过了。”
吕姓修士嘿然笑道:“林逸,你来库房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吧。”
“回吕执事,晚辈自从上山至今已有六年又四个月了,多‘蒙’吕执事照应,晚辈也无力回报,只能借此灵茶为执事您消消乏罢了。”林逸目光悠忽一闪,堆起一脸笑容说道。
吕姓修士笑着说道:“你的心思吕某岂能不知,也算你孝心可勉了。前次住持例会上,吕某已将你推荐给了督寺院,宗‘门’中专司弟子稽考之职)不过,你能否顺利拜在某位堂主‘门’下成为玄煞‘洞’正式弟子,还要看三个月后的资质稽考,不过,你身具土属‘性’灵根,希望还是极大的。这几个月你更当小心从事,近期几位巡院可是都盯着库房这块地方的。”
“多谢吕执事照拂,晚辈明白,决不辜负您的栽培之恩。”青年喜不自胜地恭敬说道。
吕姓修士端起翠‘玉’杯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似乎此时才想起将宗楚介绍一番,恍然说道:“林逸,这位宗小友乃是吕某世俗界一位朋友所荐,可能要在此院暂住一段时日,由你安置其住处饮食,不可怠慢,吕某这便动身前往督寺院禀报。”
吕姓修士又转而对宗楚说道:“你便在此处暂且栖身,至于你的具体差事吕某也做不了主,还得等督寺院定夺传牒之后,吕某再来告知与你。”说罢也不言声告辞,便自顾几步跨出房‘门’晃悠着去了。
宗楚和林逸拱手将其恭送到白石月‘门’外,望着吕姓修士的背影消失在一丛紫竹后,两人正待转身回院,便听围墙外竹林中一人高声笑道,“哈哈,林逸,你拍了吕执事几年马屁,今日总算是修成正果啦!”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从青砖围墙外的紫竹林中嘻嘻哈哈地踅出四名青年,说话的正是在山下收验镖物的那名高个青年,另有一位蓝袍青年也是在山下收验镖物的三人之一,其余两人皆是一身紧袖灰袍,看来只是这库房值守的班首杂役了。
林逸略一愣怔,讪笑着说道:“我便只知道是你们几位,想必躲在这紫竹林中也有一段时辰了吧,冷大哥,米三哥,你们好歹也是玄煞‘洞’正式入堂弟子了,怎么仍是如此促狭胡闹呢。走,都进屋去,还有半壶弥云灵茶算是便宜你们了。”
一行人说笑着便往院落中走去,却对站在一边的宗楚视若罔闻,仿佛眼前根本不存在此人一般。
宗楚也不急着随众人一道进院,伫身眼瞧着几人踅进白石月‘门’,心下冷然一笑,却见一人反身走出月‘门’,走到宗楚面前说道:“这不是方才在山下送镖的朋友么,如何也上山来了?”
此人正是同那名高个蓝袍青年一起下山的炼气修士,被林逸称作米三哥的那位。身量不高不矮与宗楚相仿,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异常红润,双目黑白分明显得灵‘性’十足,只是左腮一小溜疤痕倒有些破败之相。
宗楚抱拳说道:“宗某慕道已久,‘欲’在仙宗谋份闲杂差事,此次承‘蒙’吕执事照拂,方才进得仙宗山‘门’。”
“噢,我等也大多是吕执事引荐上山的,也称得上同‘门’兄弟了,我上山伊始也是如此无人待见,哈哈,走---走,一道热闹热闹又有何妨,过得一段时日,你也便自然习惯了。”说着走过来拥着宗楚的肩膀便往里走,一边又说道:“我姓米名琮,他们几个都是我上山以后结拜的兄弟,你往后只呼我米三哥也行。噢。不知朋友你如何称呼呢?”
“在下宗楚。”宗楚从容地说道:“不知米三哥上山多久了,如今修为到了什么境界?”
米琮踌躇满志地笑道:“从上山算起也有十三个年头了,在库房做了三年杂役才正式拜入翁堂主‘门’下,如今已是炼气四层的修为,算是本堂中进阶较快的了。”
说话间,两人已踱过青砖铺砌的院落,横穿走廊走进了林逸的房间。
“米三哥,灵茶都快凉了呢,来来来,快坐下品茗叙谈。”林逸一副殷情好客的主人模样连声招呼道,一眼瞥见米琮身边的宗楚,目光冷冷地略一停驻,转脸却又一面是笑地为米琮支座斟茶,一边说道:“冷大哥来着,说米三哥看中了离木堂一名同‘门’师妹呢,小弟倒要提前恭贺米三哥了。”
米琮脸‘色’微微一红,随之喟然一叹,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又如之奈何!”
米琮说着一眼瞥见宗楚似笑非笑地站立身后,信手拉过一把高背木椅,又从茶盘取过一只倒扣着的‘玉’杯,斟上茶水说道:“来,宗兄弟坐下品茶,别听他们信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