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宗中像藏经殿、炼器房、炼丹房、仓储阁、议事厅等公共场所都分派有弟子值守,称作执事弟子。
虽然做了执事弟子对修行掣肘诸多影响修炼,但却十分清闲,又时不时还颇有些进项。譬如这藏经殿的执事,低阶弟子要到藏经殿借阅藏典,就得略加孝敬,不然执事就可能暗中给你使绊子,要么找不到想借阅的藏典,要么多收你复制典籍的灵晶,甚至根本就不让你进殿。其他什么炼丹、炼器房等等都大致有这样的情形。
这些执事有一些是自知资质不佳修行前途渺茫,转而图个轻闲,谋些浮财的资深弟子,但其中大部分却是宗里各峰长老、峰主的直系子侄或清元宗世俗家族的后人。因此,这些执事都或大或小地有些背景,也正因如此这些执事们才敢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行些苟且之事。被勒索的弟子一般都是些低阶炼气期弟子,敢怒而不敢言,不然为图一时痛快,保不准下次就会遭到变本加厉的报复。
这广华殿的‘肥’胖执事,正是悟梅峰峰主铁幕伺妾的兄长,本就‘性’格‘阴’骘,如今又得十分护短的峰主铁幕庇护,越发嚣张跋扈,在低阶弟子中竟得了一个外号敲骨‘肥’魔。
‘肥’魔此时刚暗自盘算完昨天的进项,如今来藏经殿的低阶弟子是越来越少了。他知道那些低阶弟子不是毫无‘门’路,决不会跑来此地,伸着脖子挨上自己一刀,他们现在也都学乖了,宁可多掏些灵晶托筑基期前辈进殿复制典籍,也不让他称心如意。
就在‘肥’魔为收入锐减而伤神时,一个身穿青衫、面如刀削的少年站到了他面前,对他不冷不热,带着吩咐的口气的说道:“你就是广华殿的执事吧,把二层殿‘门’打开,我要找些典籍的。”
‘肥’魔还是第一次听到低阶弟子对他如此不恭敬的言语,见宗楚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没穿清元宗蓝‘色’制袍,心里料定是个刚进宗不久的二愣子。仍然半躺着,却把两只鱼泡眼一瞪:“哟呵,哪峰来的野小子,看来你卢爷得教教你规矩了。”
“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敲骨吸髓的‘肥’魔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肥’魔虽然也知道自己‘混’了这么个不雅的绰号,但在一个低阶弟子嘴里说出来,却感觉浑然不同。顿时大怒,‘肥’躯一躬一纵间,便一拳向宗楚面目捣来,那檀木椅“哗”地声响散作一堆碎木。宗楚见‘肥’魔出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也不避让,一只手缓缓而出,却正好抓住了‘肥’魔那黑黝黝的大拳头。“啊!”‘肥’魔立时感觉拳头像生了根般,纹丝不动的被对方攥在手中,心中不由惊骇万分。宗楚将手轻轻一送,一堆‘肥’‘肉’如破絮般飞起,“噗”的一声,五体投地的趴在两丈多远的青石地板上,‘肥’魔蓦然一脸惊怒之‘色’。
而恰在此刻却从殿内一道小‘门’口,一黄一青两道微光闪过,现出两个蓝袍修士来,从其袖口上金黄‘色’梅‘花’图案,便知均有筑基期修为,其中一名中年修士赫然有筑基后期修为。‘肥’魔一见两人,正准备跳将起来的‘肥’躯就地一歪,一坐在地上,嘴里嚷道:“李师叔、王师叔,不知哪儿来的野小子在此撒野,还打伤了师侄,你们可要给师侄做主啊,啊荷。”
两个修士走到‘肥’魔身边,冰冷的目光直盯宗楚,其中一个五十左右、尖嘴猴腮的黄病脸修士见到宗楚怔了一下,现出惊诧之‘色’。宗楚嘴角一翘,不冷不热地说道:“原来是李师兄,廊市一别,想不到今日在这里又见面了,莫非你想替这‘肥’魔出头?”这黄病脸修士,正是那日在山下廊市卖假灵草与薛燕婷发生争执的男修,后来执法长老在了解情况时,宗楚大事化小地轻描淡写了一番,才使得这位免去了诸多麻烦。李姓修士略一沉‘吟’,打了个哈哈:“嘿嘿,一场误会而已,卢师侄瞧师叔面上就此作罢吧,算师叔欠你一个人情,你看如何。”
‘肥’魔愣了下神,暗自揣度两人关系,心中兀自不甘,梗着脖子说道:“那那师侄岂不是白白受这鸟气,此事我定禀明铁峰主的。”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发话的中年男修鼻中冷哼一声,说道:“王某虽未目睹你们争斗,但依你区区五层炼气境界,能受这位师弟一击?看你并无大碍,若不就此罢手还待要怎的,仗着铁峰主就可胡来耍泼!”说着也不理会‘肥’魔,竟向宗楚拱手道:“这位小师弟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李师兄不介绍介绍?”二人也不理会‘肥’魔,倒与宗楚攀谈起来。
“这”李姓修士确实对宗楚一无所知,喃喃支吾道:宗楚莞尔笑道:“在下宗楚,映梅峰弟子,还望两位师兄日后关照一二。”
通过一番‘交’谈后,宗楚得知黄病脸修士名唤李尘染,是馧梅峰宋惠钰‘门’下筑基弟子,眼泡浮肿的中年修士名叫王岐涯,是蕴梅峰莫塵长老‘门’下弟子。宗楚见这王岐涯仗义执言也不由顿生好感,三人竟相谈甚欢,‘交’谈了半个时辰,随后李尘染扔了一块灵晶给‘肥’魔,作为宗楚复制典籍的费用后,朝宗楚略一拱手便与王岐涯联袂而去了。
‘肥’魔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此时倨傲之‘色’已‘荡’然无存,在其老老实实的将殿的木‘门’打开后,宗楚快步走了进去。
藏经楼约有数百丈见方,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