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楚虽然平素见过诸多法阵,无论在是在天泽还是这涅幻荒漠,似乎只要是种族聚居之处,便有法阵禁制的踪影,当初也曾在法阵之下吃过不少的苦头,总觉得阵法之道玄妙无比,阵法师个个神秘高深,虽然内心极为向往,却始终认为不是如今的自己可以觊觎之事。
聆听着银光‘女’子一席话,心中已是热血沸腾,因说道:“其实晚辈对阵法之类早心向往之,只是始终无从得窥‘门’径,前辈垂意相授更是求之不得晚辈冒昧求问前辈名讳”
‘女’子身影微微颤动竟嫣然一笑,说道:“小友若不相问,本宫连自己的名字也要忘却了,本宫俗姓木,名号落樱,这名字好陌生!唉,不说这些了,小友这就准备一枚‘玉’简以备记录,本宫可要开始口述了。”
两个时辰之后,‘女’子款款叙述的那些晦涩难懂的口诀终于完结,她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长气,望着一脸茫然的宗楚,莞尔笑道:“方才所述秘法大部为上古阵法,其中也有些是本宫与‘他’独创之道,后半部分是破阵之法,可惜本宫如今神若游丝,难以为小友详尽讲解,你只能日后再用心参详了,能领悟多少,就要看小友自身造化。本宫观你虽煞气环身怨气却并不盛烈,可见被杀者并非良善之辈,也足证小友没有滥杀无辜,否则,本宫绝不会以秘术相授,还望小友日后慎用法阵少生杀孽。你既然接受了本宫秘术,也算是我云瑶宫传人了,本宫所言就当是云瑶宫遗命,好自为之吧。”
宗楚将‘玉’简吸入储物袋中,肃‘色’说道:“前辈警醒之言晚辈铭记于心,晚辈定将所授阵法之道传之后世,不致前辈神术断了传承。”
‘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却黯淡下来,悠悠说道:“本宫担心的恰恰便是这传承之事,所谓世道人心难测,若这些阵法秘术流传开来,落入某些心怀叵测暴戾凶顽者之手,只能徒增本宫罪孽。本宫冤孽已深岂敢奢求万世留名!”声音蓦然一顿,已是变得异常决然,接着说道:“不瞒小友,本宫早在此秘术中暗藏诅咒,小友一人知晓便可,绝不可再转授他人,否则必受其咎!”
宗楚目光陡地一闪,略一愣怔,恭敬地说道:“谨遵前辈教诲”
淡淡银光微微‘波’动,‘女’子怅然说道:“本宫身为云瑶宫之主,万年传承若在本宫手中就此断绝,九冥之中无颜面对历代宫主,秘术传于小友还有本宫这一层‘私’意。好了,现在轮到小友为本宫了却最后的心愿了。”
“请前辈吩咐!”宗楚点头说道。
‘女’子面‘色’泛红,柔声说道:“小友来时在正殿大厅看见的两尊石像,各有一道通道前往正殿两侧的高塔,在另一条走廊尽头也有与此地一样的一间厅堂,其中石台中封印着‘他’的一缕分神,小友带上此物问他可愿与樱儿魂销同冢,共归太虚。”说罢黯然泪下。
宗楚至此才明白此‘女’“最后的心愿”,竟是散尽这最后一缕幽魂与心中所爱之人弃世同归,不觉心头滚过一抹寒流,冷的蓦地一缩,眼中已是一片酸涩。接过‘女’子手中飘出的半截残剑,一心想着劝慰几句,‘女’子眼中却满是决然与期翼,让他嗫嚅着终于难以开口,黯然转身朝走廊中踽踽而去。
手中残剑薄如蝉翼宛如一抹清泓,剑柄处镂刻着三朵玲珑剔透的樱‘花’,淡黄的流苏泛起昏月般微弱的光华,虽然只有半截,却兀自灵光‘波’流,一见便知绝非凡品。
宗楚还未走进走廊尽头,便有一道凛然话音突兀传来“哼,万年的煎熬难道还不够么!倪某残魂可散,只求你们放过樱儿。”说着话音却渐渐消隐,变得低不可闻。
宗楚步履沉重,缓缓踅进厅堂,果见厅堂中央矗立着一方石台,在渺冥的雾气中影影绰绰,薄雾中一道丈许高的身影傲然而立,水‘波’般漾动不定。
人影乍见宗楚,迟疑片刻有些紧张的一迭问道:“你是何人?是如何进来此地的?来此有何图谋?”
宗楚拱手一揖,说道:“晚辈宗楚,见过前辈。”
“宗楚?没听说过看你并非本族之人,来此干什么?”
“一言难尽,前辈见过此物便会明白的。”宗楚说着一手轻动,半截残剑飘带般缓缓飞起。
人影凝视着手中残剑,浑身猛地一阵微颤,声音暗哑自言自语呐呐念道:“樱儿,樱儿!嗬嗬”猛然声音提高了八度,竭底斯里般叫道:“你将樱儿怎么了!你快说!”
宗楚苦笑一声,说道:“前辈请稍安勿躁,木前辈有一句话托晚辈相问。”
“噢?快说!”黑影骤然变得清晰起来,竟是个样貌普通,浓眉修鼻的青年,只一双星目神光四溢,现出些许英气。
宗楚说道:“木前辈问您是否愿意与她魂销同冢,共归太虚。”
“魂销同冢,共归太虚!倪某万年守候日思夜想便是为了此刻,樱儿,我这心思难道你竟不明了!”青年喟然长叹一声,目视宗楚说道:“看来我们的最后心愿只能倚重小友了,想必樱儿也是如此吧?”
“嗯,晚辈已经答应木前辈了,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帮到两位前辈。”
青年脸上‘露’出无可掩饰的欣喜,悠忽间一闪而逝,忧郁地问道:“不知小友遁形身法如何?”
“唔?”宗楚一怔,疑‘惑’地说道:“晚辈自问身法遁形也还勉强过的去,不知前辈此问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