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结束,晚会的主办人在台上进行了一个简短的演讲之后,晚宴才算是正式开始。
鲜衣怒马,杯盏交筹,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
相互攀谈者有之,彼此恭维亦有之,自然,想要一人低调安静的,也不乏,宋暖便是其中之一。
她本有心与那些医学界的大牛交谈,奈何树大招风,他们早被人群团团围住,作罢心中所想,宋暖就想着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填饱肚子,然后偷偷开溜。
忘了说了,杨凌修一开始是打算带着宋暖一起认识、应酬,只是宋暖兴致不高,他既不想勉强宋暖,又无法脱身陪她,只得两人分头行事。
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让宋暖走前与他说一声,好让他送宋暖一程。
宋暖笑了笑直言道,“蒋晋阳晚些会过来接我,你不必担心我。”
“二少事忙,对你倒是事事上心啊。”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句,杨凌修又接着开口,“还是与我说一声吧,好歹把你交到二少手里,我也放心些。”
不得不说,杨凌修的儒雅和绅士,让人无法抵挡。
也无怪,在俏公子俊少爷如过江之鲫的江城,杨凌修在那所谓“江城钻石单身汉排行榜”上,始终居高不下。
且看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一种女子,交谈是假,勾搭是真。
宋暖不由在心中想,蒋晋阳那狠戾不留情的行事作风,也未必不好,至少对着他那张比阎王还要冷的脸,还敢不管不顾往他面前贴的女人毕竟是少数。
吃饱喝足,看时间也差不多,宋暖就和医协的联络人打了声招呼,打算离开。
结果给蒋晋阳的电话还未拨出去,便叫两个女人拦住去路。
“哟,这不是宋暖宋小姐嘛?”
说话的红裙女子下巴高挑,轻蔑意味尽在不言中。
“可不是嘛,只是二少不在,你这清冷模样又是做给谁看?”旁边的白洋装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两位。”
话落,宋暖避开了红裙女子正要捏住自己下巴的右手。
“确实比章家那小妮子够味儿。”红裙女子收回手,冷不防地抢过白洋装手中的红酒,朝着宋暖的面门泼了过去。
如果这是一出欧美大片,宋暖大略会有邦女郎的身手,片叶不沾身。
可……。现实是,宋暖作为一个运动白痴,唯一的优势变只有反应快,而这么短的距离和时间内,她能做到的仅仅是侧脸一一红酒沿着她的侧脸、项颈流下。
应该要庆幸今天她选得长礼服是一贯的黑色,并不显色。
“但,也不过如此啊。”
红裙女子将空酒杯举起,与视线齐平,而后放开五指,看着酒杯掉落,“不知好歹的下场,便就像这酒杯。玻璃就是玻璃,别妄想抬举自己就成了钻石!”
撂下这句话,红裙女子转身便要离开,却被宋暖出声叫住。
“蒋晋阳!”
这一声,比直接叫红裙女子的名字还要管用。
停下脚步,并没有看到蒋晋阳的身影,红裙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宋暖涮了。
“你找死是……”
话未说完,宋暖已经举着一杯满满的红酒浇头而下。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们!至于你们认识我那是你们的事,而你们认识我也不是你们可以讽刺我的依据,更不是凭你们认识我,就能‘请’我我喝酒。”同样将酒杯扔在了地上,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这一杯,算是我回敬你的,好好品尝,不谢!”
将大脑当机的红裙女子留在原地,宋暖昂首阔步离开。
只是身后红裙女子的话,到底还是听进宋暖的耳里了一一“你只是一个替代的赝品,玻璃永远只是玻璃,成不了钻石!”
赝品吗?
宋暖红唇微微勾起,似乎这个词确实能解释许多自己与蒋晋阳之间矛盾的问题,包括蒋晋阳始终不愿开口的问题。
她,真的只是一个赝品?
*
慈善晚宴发生的每一件事,包括宋暖说的每一句话,巨细无遗地都传到了蒋晋阳的耳中。
于是,在黎明时分,暖园密室进来了一个红裙女子。
“怎么,我得罪你的心头肉,找你告状了?这天不亮就要替她出气?你还真是情深啊!”
红裙女子面上没有丝毫的害怕,挖苦起蒋晋阳也毫不嘴软。
蒋晋阳却只是叹了口气,良久才道,“她就是那个她。”
话有些拗口。
而事实上,红裙女子也是反应了好一会,才真正消化了这句话里的意思。
只是心心念念太久的事情,就这么突然实现,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质疑,“证据呢?”
“你确定不是自己癔症了?我记得这五年里,你好像帮23个‘宋暖’找了工作,给11个‘宋暖’进行了法律援助,又替9个‘宋暖’垫付了高额医疗费用,xx城那个‘宋暖’的眼角膜还是你给她找到捐助人的对吧?就因为她们名字叫做宋暖,更别提那些眼睛鼻子嘴巴长得像宋暖的,你确定这个‘宋暖’不是同名又同脸而已吗?”
蒋晋阳没有多解释,只将面前的一叠资料扔过去。
翻着资料,好似翻看着宋暖这过去的五年,他们不曾参与的五年。
“真的是她……”
“她现在还不知道,在我说之前,你不许出现她面前,更不许提过去那些事。”
“你现在也觉得自己过去挺阴暗、变态的是不是?”
“苏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