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了一下,最终抽回了手,慢腾腾地说:“有病的人该去治病,我们不是救世主,没必要跟个救世主一样活着。我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疯子,而确定自己该干嘛。我觉得自己在财务部呆着挺好,我想多学一些东西,以后哪怕离开盛德也能用得上。”
是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当助理,我还是想把周正明这个人渣弄得一无所有。
在我的人生走到这一步,我觉得如果我连找人渣较量的心气都没有,那么我当初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面所有承受的一切,所有在我身上划过的刀子,所有咯在我身下的碎石,所有那一晚猥琐的邪恶的笑声,都会长长久久如同梦魇一样跟随着我这一生。
我也不是说,我把周正明扒了一层皮我就能回到当初,但是既然天不惩罚这样的qín_shòu,那么就让我亲手,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因着我的拒绝,气氛又是陷入低迷。
大概张明朗他也迷惑,眼前的这个陈三三,为什么变得不爱听他的了。
可能他还是会疑惑,眼前的陈三三,是不是对他的爱,因为硬生生出现的苏小米而减少了半分。
如果他疑惑了会问,那么我只能说,我对他的爱还是有增无减,但是我觉得我必须要将自己变成那种可以跟他比肩而行的女人,而并非是他张明朗这个人的附属品。
但是他没有问,只是有点郁闷,最后给我夹菜,让我多吃一点。
吃完饭出来,他捧着花,还非要牵着我的手,我觉得他的手太热想挣脱开来透透气,但是他又是飞快握住,丝毫不给我机会再次挣脱。
说实在的,哪怕我那么作死想要小脾气一下,能在大街上跟他手牵手,我还是很甜蜜的。
更何况,听到他今天解释的一切,我的心头大石全数放下,我觉得这个男人终究不负我所望,终究还是只爱我,这让我高兴得有点飘飘然。
以前我没有这样的感觉,而现在更觉得宝贵。
就跟一件东西,它一直在你不觉得什么,哪天它不见了,后来又回来了,你就会觉得,卧槽,这个东西对我而言太重要。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依然还是高兴的,也怕自己的高兴让他看了去,他会得意,我只得低着头。
突兀的,张明朗忽然松开我的手,抬起我的头来,在我反应不过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唇就这样贴了上来。
我表示,我受到了惊吓,可能真是惊吓过度,直接腿软了,半伏在张明朗的怀里面,竟然挣脱不得。
这个时候,我的耳朵里面还听着身边有陌生人似乎在说:“光天化日之下,现在的年轻人啊。”
巴拉巴拉之类的。
一个羞赧,我想要推开张明朗,却被他的手扣在脑后,松绑不得。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张百岭的声音。
带着怒意,他说:“张明朗,你干嘛呢!”
同时被吓了一跳,我们两个人迅速分开了。
只见张百岭脸色很是不好地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他的身边还站着周正明,以及几个穿得考究一脸高傲的老头子,估计都是盛德的高层,一起出去吃饭回来,刚巧在路上遇到了。
有点尴尬,也有点难堪,我绞着手指站在那里,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这时,张百岭继续骂着张明朗说:“哪怕你不要点形象也算了,三三怀着我的孙子呢,你这样不顾着她点,是不是太过分了。”
被张百岭这样一数落,张明朗的脸色突兀的很难看,又尴尬又委屈,半响没作声,气氛很是怪异。
却在这时,站在那里的周正明,似乎要刷存在感,他张嘴就说:“原来这就是三三啊,上次你们婚礼我刚巧出差去了,没参加成,今天看了一下,长得真是端正,按照辈分,你得喊我一声舅舅呢。”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一看他那副嘴脸我就想抽死他,更是懒得跟他搭话,只得抿着嘴,捅了捅张明朗。
张明朗狠狠瞪了周正明一眼,然后拉起我说:“爸,我先回去上班了。”
说完,他拉着我头也不回过了马路,然后飞快地奔进佳宁娜,又是走到他的办公室里面,关上门,他把我按在沙发上,盯着我就说:“陈三三,你再怎么恨周正明都好,你不能对他动手。”
被他这样盯着,第一次我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别了别脸,这才淡淡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然而,张明朗却伸手将我的脸掰正过来与他对视,又是说:“答应我,不能乱来。”
僵持不下,我终于问:“你怎么觉得我会对周正明怎么样?”
张明朗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又是望着我说:“你最近老是在偷偷发短信,讲电话也躲起来。然后你之前没有做过财务那一方面的工作,却偏偏要去财务部。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找了黄思敏谈了谈。”
一听这话,我那个郁闷,敢情是黄思敏那个挨千刀的这头说帮我,那头又把我捅给张明朗了?
见我神游,张明朗翻身下来,挨着我坐着,半响才说:“黄思敏没说什么。而我觉得你会对付周正明,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而我现在,就想跟你证实是不是。如果不是,那么最好。如果是,你要停手了。”
咬着唇,我坐在那里,沉默了半响,最终冒出一句话来,我冷冰冰地说:“那么张明朗,你的意思是,当年害我的人就在眼前,我还要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做,让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