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赵永昼一笑。
赵永昼莫名躺箭,不由纳闷。却也立刻坐正了身子,“殿下有旨,微臣不敢不从。”
“月儿,你又在为难人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却是那荣光围绕的宸王殿下。
容月的脸一下就变了,他站起来,凉悠悠的喊一声:“二哥。”
“月儿,白将军如果抓到了麋鹿,你就赏他。如果他抓不到,你更要赏他。这样方能彰显你为君者的大度,可否?”容佑弯着唇道。
“谨听二哥教诲。”容月乖巧的说道。
封寻和赵永昼便离开了,邀上约莫十来个年轻后生,一同策马往树林里而去。不能用箭,便只能设陷阱。树上挂绳,地上挖洞。封寻先还跟赵永昼在一起,后来树林里杂乱丛生,没一会儿就散了。赵永昼跟踪着一头麋鹿进了树林深处,越走越远,已经出了西山。眼见着周围的绿草丛林变了模样,赵永昼一闪神,再一看已不见了那麋鹿的踪影。
这满山红叶,静谧丛林,风声沙沙作响,倒是别有一番心境。他干脆坐下来歇息,反正抓不着麋鹿也不会怎么样,还不如在这边坐等天黑。想也知道,但凡有皇子在的地方,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今日佳节重阳,何必去那样的氛围中呢。这么想着,赵永昼就躺在红叶上,望着天空中的云思考人生。
天空中云海翻腾,变幻莫测,恰如他的心境,起起伏伏。很多记忆在脑海中飞快闪现,昔日里漫天枫叶洋洋洒洒,他自己被捕兽夹伤了脚,那个时候,是他与封不染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还有那个晚上,他躺在封不染身下,也是这样望着天空中的云,只不过身下枕着的是油菜花,并不那么舒适……
来来回回,想的都是那个人。
赵永昼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里一团乱。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不远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响声。他想他应该有些警惕,可是不知为何,他根本不愿意动。身体像黏在大地上,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来人走近了,已经站到了他身前,却也不说话,盯着他看。
赵永昼终于忍不住了,他睁开眼,看向头顶。
“这样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封不染逆着光,容颜一如当年俊美出尘,恍如谪仙再世。一时间,赵永昼只以为回到了过去。那个他十五岁的秋天,他与他相遇在此处,像是神的旨意。可是想到现在,他又不知该怎么跟这人若无其事的相处。很显然的,自从上次他从锦鸿阁妙音楼掉进护城河那之后,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慢慢发生了变化。本以为那天晚上发生关系时封不染是病着的,不清醒的,可是第二天早上的封不染神态之间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来,分明是有些拘谨的。只是他当时大意,没太注意罢了。
或许封不染早就察觉了。赵永昼心底生出这个想法,稍微有些心跳加速。
封不染在他身边坐下来。赵永昼赶紧坐起身,有点为自己的懒态窘迫,“大人不是陪着两位殿下和王爷么,怎的来了此处。”
“月儿回宫去准备今晚的宴会了,大殿下来了,二殿下自称身子不适,也回府了。”封不染瞧着身旁的人,此刻周围静谧,风景无双,正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赵永昼却不再说话,他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看封不染的眼睛,只觉得那清冷的眉梢眼角,似是蕴着情深似海。他怕这错觉,怕自己自作多情。心里想着,就这么朦朦胧胧的,或许更好罢。
封不染却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心里在想什么?”封不染开口问道,目光灼灼令人不敢直视,“为什么我不跟月儿回东宫,也不去找封寻,却来找你?”
赵永昼别过头,呼吸有些不顺。“大人想做什么,下官怎能多言半句。”
“是么。”封不染低低的叹息,欲言又止,又似是试探的问:“白五……我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多少听过一些。”赵永昼点头,他并不知道封不染的目的。
封不染说:“那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有个学生,因为我的缘故,死在了护城河里。”
“那不关老师的事!”
赵永昼大声说道,迎来的是封不染紧盯的目光,青年支支吾吾,“我听人说,那个人是自己喝醉了酒掉在河里的,跟大人没有半点关系。”
“喝醉了酒掉进河里?你怎么知道的?”封不染问。
“……很多人都那么说。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赵永昼把头扭到一边,有点生气,只因封不染问话的态度很是刺探。
封不染盯着他,忽然,妥协一般,眼里的试探渐渐消失了。
“当时没有人在场,他究竟是自杀,还是意外,不得而知。”
“屁大点事儿自杀,一大老爷们儿哪有那么脆弱的。”赵永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封不染看着他愤愤的侧脸,笑着问:“有没有人说过,你跟他很像?”
“好多人这么说。”赵永昼转过头瞪着封不染,“我们俩长的像么?”
“样貌看不出来。”封不染伸出手指,“神态很像,尤其是你瞪眼睛的样子,像极了。”
熟悉赵小公子的人,会有很明显的这种感觉。
温热的手指按在自己的眼睑上,赵永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