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喝多了还没醒是怎么的?!一大早的发神经!”国相爷大骂道,这要换了以前,他是两脚就踹的。也是身子骨不如以前了。
把老管家赵忠看的惊叹不已。五爷从小表现良好,母亲又是长公主,是国相爷最器重的儿子。几乎从来没挨过打骂,即便当初五爷跟老爷子夺-权那会儿,老爷子也没这么骂过,今儿这可是头一遭。但总的来说,也是五爷今日的行为反常了些。
“父亲息怒。是儿子把人认错了,儿子认罚。”赵永修认错的态度还算良好,这让国相爷后面的满腔怒火不好再发。看了一眼傻愣着那儿的白弗生,国相爷招了招手。
赵永昼连忙走过去,“给相爷请安。”
“没伤着?”
“没有没有。五爷只是跟下官开玩笑呢。”赵永昼低着头道。
国相爷认着的瞅了瞅小年轻的脸和脖子上都是有几道红痕。拧着眉恶狠狠的瞪着赵永修:“前天宫里来人说菩提殿的灯油灭了,怎么也点不燃。你去看看。顺便陪陪你娘,也有些日子没去陪她了吧?”
当年长公主与国相爷的一段情,被大荣传为佳话。然而那时国相爷已有了一位正妻三位妾侍,长公主心高气傲,断不能嫁入赵府。皇帝特批她长驻宫中。在众人眼里,只知国相爷对子严厉,却不知长公主更为苛刻。若说国相爷的粗糙言语下至少还能感觉出父子真情,那长公主冷若冰霜的性子,当真是看不出半点温情的。连赵永昼也知道,五哥自小每次去宫中见他母亲,其实都是一种惩罚。
“是。儿子一会儿就去。父亲这是要去天一寺?”赵永修知道国相爷生气了,想不到封不染这回的招数,竟然是连老爷子也甘心吃下。这个白弗生,果然对他赵家是个威胁。
见他神色阴凉,国相爷怎不知他心里的算盘。但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去见你母亲,晚上到我书房来。”
只能回头再警告他,拂袖离去。
赵永修看着跟着离去的青年的背影,眼眸深深。回了府中,不多时,梁晚灯来了。
“爷,这是怎么了?不开心?”梁晚灯今日穿了一件深紫色菱锦锦袍,内里素白单衣,一头黑发齐腰散。葱白纤指捏着翠绿纸扇,此一时言笑晏晏,fēng_liú尽显,谁能想到这个人是另京人闻之色变的刑部侍郎呢。
赵永修从文书中抬起头,凉凉的眼光在梁晚灯身上扫了一遍,激得梁晚灯后腰发软。他紧了紧手中的扇子,走过去坐在赵永修身上,眼波流转。
“爷,难得今日您休假,晚灯特意来陪您……”
赵永修单手揽了他,另一只手快速的将桌上的密函覆盖住后,将梁晚灯推到一边。
“我说过,不要装成这样。”赵永修眸中不无厌恶。
梁晚灯收敛了轻浮的动作,正经笑:“我错了,五爷。锦鸿阁的位置订好了,几位大人已经过去了。”
“今天不去了。”赵永修淡淡道。
“为何?”梁晚灯有些诧异,明明已经约好了的,临时变卦,只怕那些人不会高兴的。
“待会儿要去宫里。”
赵永修只这么说了一句,梁晚灯就不敢多说什么了。若说这京城里,梁晚灯仗着大皇子和兵部尚书可以横着走目中无人,那么这位长公主就是他最大的克星了。
他忘不了那个女人冰凉的眼神,那分明是在警告他:离我的儿子远些。梁晚灯始终觉得,如果有一天他被人暗杀了,也一定是这个女人指示的。
梁晚灯没花得了多少功夫就知道了今天早上在国相府发生的事,当然他也没忘了赵永修书桌上那封密函的匆匆一瞥。他一边往锦鸿阁走,一边在心中不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