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高声:“杨妃你胆子不小啊。 武才人在乾祥宫害了朕的龙嗣,韦妃怎么管不得,要烦劳你一个病人拨冗操心?”“回陛下,臣妾的确僭越了,只是事发之时,陛下尚未回宫,正为东宫……”杨妃刚说到这,却见李世民面色一沉。杨妃吞下半截话:“臣妾面圣不得,怕枉死好人……才参与调查,咳咳,再说若不是孩子们当时所为,恰好救下了被逼吞金的武媚娘,恐怕她现在早就成为掖庭大狱的一具冰冷尸首。”
李世民:“有这事?”
杨妃和盘托出:“臣妾不敢妄言,陛下让戴胄一查便知。韦贵妃在出事后封锁一切消息,着急定罪杀人,幸亏乾祥宫的宫女春盈连夜偷跑出来密报于我,臣妾这才不避嫌出手相助。后又在鸽腹中发现惊天秘密——萧婕妤怀嗣本为韦妃作假欺君,臣妾大惊,让恪儿迅速启奏陛下。请陛下明鉴,臣妾一片拳拳之心,都是为了陛下。”
“看来这宫里的事情,都逃不过你杨妃的眼睛。武媚娘一个小小的才人,如何就接连惊动了朕的两位大妃,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可见,即使此事确有冤屈,这媚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朕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李世民心中为徐慧所说困扰,对媚娘的态度也不似从前。
“臣妾只为查明真相,为陛下分忧解难,字字属实,句句是真,绝不偏袒。孰是孰非,还请陛下与大理寺定夺。”杨妃见状结语道。
李世民哼道:“说得好,字字属实,句句是真。杨妃,朕倒要你扪心自问,二十多年前,你入秦王府不足九月,便诞下恪儿,朕从未疑你,此事前前后后,你对朕可有任何欺瞒?”杨妃一听满面惶恐,扑通一声跪下:“陛下……”
咯吱一声,两名太监推开正门,徐慧携侍女入晨夕宫。只见韦妃笑脸相迎:“充荣妹妹可来了。”徐慧纳罕而入:“徐慧给娘娘请安。”
韦妃身后陆陆续续有人往正厅搬着家具物件,空置已久的朝露殿生机勃勃。太监们用扫帚清扫院内积灰,丫环们则动手搬院内丢弃的杂物。正厅的窗户依次被打开,宫娥用抹布擦着屋内器具。徐慧看着众人缤纷忙碌的景象,似乎有些怔住了。
韦妃上前挽住徐慧的手,引她往正厅去:“妹妹深明大义,陛下这次特地封你为充荣,本宫也替妹妹高兴。”
徐慧不卑不亢:“贵妃娘娘过奖了,徐慧愧不敢当。”韦妃:“唉,只是可惜,陛下怎么会让妹妹住到这来。这晨夕自废德妃去后,就一直无人打理,偌大的宫殿,妹妹一人不住着害怕么?”徐慧见她话里有话,微笑不答,两人跨入正厅。
韦妃反客为主坐在殿内主座吩咐:“玛瑙,看茶!”徐慧脸色微微一坠。韦妃兀自说道:“你也别怪姐姐唐突,本宫虽然人老色衰,不得陛下待见,可毕竟做贵妃这么些年,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就先自作主张,替妹妹规整规整院落。”
徐慧压住内心不爽:“娘娘折煞奴婢了。 陛下知道徐慧愿意图个清静,这个晨夕宫,是徐慧自己选的。再说徐慧自己也有丫鬟太监,不劳娘娘费心了。”韦妃闻言一时气息难平,起身走动。
恰逢小端子提了徐慧的鹦哥入:“娘娘千岁,启禀充荣,鹦哥给您从内侍监取来了。”韦妃话里带刺:“是啊,陛下对徐充荣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武才人此前那么恃宠而骄,陛下也没把自己的鹦哥赐给她呢。”
徐慧多日未见鹦哥,早就思念不已,此时根本没将韦妃的话放在心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鹦哥面前:“鹦哥啊,好久没见你了。小端子把你照顾的好么?你有没有渴着,有没有饿着?”
小端子笑道:“徐姐姐这说得什么话,小端子哪敢怠慢了它。”谁知鹦哥开口:“大胆奴才,大胆奴才!”徐慧掩口笑。小端子抢白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徐慧:“你听听这声音,分明是学陛下的,这可不是我教的。”鹦哥见人笑它便得意起来,点头鞠躬道:“姑娘弹琴,姑娘弹琴。”徐慧小端子只顾着跟鹦哥说话,将韦妃彻底晾在一边。
徐慧耐心道:“哦,鹦哥原来想听我弹琴了,可惜上次在乾祥宫弹了一夜,你也没听见。小端子,快去,把我的秋籁取来。”韦妃十分尴尬走过来:“妹妹先别忙着招呼鹦鹉,不会还在为萧婕妤的事与本宫计较吧。”
徐慧淡然道:“奴婢不敢。”
“玛瑙,把本宫给徐充荣的赏赐呈上来。这次多亏充荣关键时候深明大义,在陛下面前检举了武媚娘,要不就凭本宫的一面之辞,陛下恐怕也是不信呢。”小端子闻言面色一变。
见玛瑙呈赏赐上来,徐慧避开小端子审视的目光:“真的不用了。该赐该赏的,不是还有陛下么。再说,徐慧也用不了这好些金饰银器,娘娘还是留着自用吧。”
只见一乾祥宫老宫娥跑得气喘吁吁而入:“娘娘,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韦妃喝道:“如此慌乱,成何体统!”宫娥冲着韦妃,带哭腔:“奴才……奴才叩见娘娘、叩见徐充荣!回禀娘娘,大理寺的戴胄奉旨查抄乾祥宫!把宫里翻了个底朝天!”
韦妃面色一变,上前一个巴掌呼了上去:“慌什么,没出息,有本宫在这,怕他大理寺!让他去查。”那宫娥委屈抚脸低声附耳:“娘娘,听太监们说,今日早朝,韦大人被连着参了好几本……”韦妃一听陡然色变打断道:“什么?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