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晚洛凑近一看,这幅画和别的有些不同。.. 。
画上的场景是之前看过的月夜‘花’苑,清fēng_liú叶,疏影横斜,正中是石桌石凳。
但是石凳上却坐了两个人,一人黑衣裹身,一人华服王冠,石桌上摆着一只酒壶,两人正举杯对饮,这,竟然是一幅国君夜宴图?!
遗憾的是,画中两人的脸部恰好在裂缝上,拼合在一起之后也辨不清面容。
画的右上角有一句题诗,吴晚洛看不懂。
但是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她就没有来由地感到一种悲伤。
手指如受了蛊‘惑’一般,细细抚过画上的线条,想象着笔尖的走势停顿。
画上的每一笔都凝聚了成百上千个昼夜的倾述,穿越千年的时光,一点点沉淀在吴晚洛心上。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述离殇。”嘴不觉张开,舌头在口中回转,竟是自发一般吐出一句话来。
“坏了,师嫂,师哥过来了!”二货凤清扬忽然拽了拽吴晚洛的衣摆。
反‘射’‘性’地抬起头,长孙重华从之前的垂幔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托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
等长孙重华走到跟前,吴晚洛才看清他手里托着的,竟然是一个陶罐,看起来酷似酒坛。
长孙重华几步走了过来,手中陶罐往木几上一放,另一只手抚上毁坏的帛画,细碎刘海的‘阴’影盖住眼睛,看不清神情,但他周身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偏头看向北冥宁的动作里有凌厉的意味。
二货凤清扬他们早就远远躲开,装作在殿内查看各处。
北冥宁依然笑嘻嘻地回视长孙重华,看上去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反倒像是挑衅。
果然,长孙重华的脸上顿时结满冰霜,眼中寒光乍起,就好像每次看见敌人时一样。
吴晚洛一惊,生怕两人动起手来,下意识地往前踏了一步,挡在北冥宁身前,赔笑道:“长孙重华,北冥宁这货也不是故意的,不就一副画嘛,这里还有好几百张不是,别动气,如果你真喜欢这画,拿出去以后我保证找人修补得一点儿瑕疵都没有!”
长孙重华把视线移到吴晚洛身上,眼神深邃,看得吴晚洛很不自在。
半晌,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之前迫切地想要找长孙重华解释的心情此刻又提不起来,谁敢在这时候去招惹那个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想找死就过来”的万年冰山?
二货凤清扬不知在翻找什么,居然动作轻得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寻千寻背着手绕墙转悠,一时默然无声。
吴晚洛叹了口气,果然自己到哪里都是和事老万金油,每次都是自己来收拾这种局面。
“长孙重华,你拿来的这个是什么?”指着木几上的陶罐,吴晚洛好奇地问道。
长孙重华没有回答,伸出两指直接揭去罐口的封纸。
顿时,一股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
“是酒?!”吴晚洛讶然,联想到那副夜宴图,心道这酒该不会就是画中的酒?
千年前,这里曾有君臣二人月下对饮,笑谈天下,如今,酒仍未尽,当年人事却已经淹没在时间的尘埃里,空留下往日美酒给后人凭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