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幼崽挤到后面,被当成老人家对待的管家爷爷,表情有些尴尬忧郁。
“呃,管家爷爷,我、我没有嫌你老。”相融话讲完都想喷泪了。
“嗯,是想趁上药时弄痛我。”某八爪章鱼语气深沉的接话。
“……”被他们联手逗笑的管家爷爷,无奈的摇摇头,“好了,快点把药上好,上完药就乖乖回去上课,相融,把无拘托付给你,有问题吗?”
“管家爷爷不陪着我们去上课?”相融以为管家爷爷会一起的。
感觉很像太多年没在无宁,对很多事生疏无知的管家爷爷,在小幼崽们上课时,总会习惯性的去旁听,而小幼崽们最喜欢的,就是有管家爷爷坐在教室的最后方,只要他们乖乖上完课,下课时还能得到管家爷爷的笑脸跟称赞。
“嗯,答应要帮你问古树一些事的,所以,你以后要认真点。”
管家爷爷刻意弯下身子,和他对视的双眼里,满满的关怀和鼓励。
相融呆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下意识点点头后,换来管家爷爷欣慰的一笑。
“我先去忙,你一定要带无拘回去上课,不能再让他逃课,知道吗?”
“好。”相融应了一声后,管家爷爷又转头看了某八爪章鱼一眼,这一次却半句话也没说,反倒是重重的长叹口气,摇摇头就转身离开。
“呃,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啊?”无拘想跟管家爷爷多说几句的。
“因为说跟不说,你答应跟不答应,都不会改变你想做的事。”
相融太明白无拘的个性,这家伙无拘无束的任性恣意到极点。
“啊啊,相融太了解我,这样不好。”无拘不满的抖抖触须,然后?
“呜呜呜,好痛啊,相融快点把药上好,我痛死了。”
“活该,谁让你还在流血就在抖触须,想多痛点就用力抖。”
相融没好气的说完,却轻轻的帮他一点一点的将药抹上。
“看你这样,好想打你。”上完药的相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说。
“你打我,我会去跟管家爷爷告状。”无拘一脸的迫不及待。
“我不会给你制造缠着管家爷爷的藉口。”相融冷哼一声,看了看被药盖住的伤口渐渐不再流血,确定药泥包裹住伤口后,动手戳了戳躺床的他,“快点起来,管家爷爷说了,要我拖你去上课的。”
“呜呜呜,相融你不关心我了。”无拘不要去上课,“我是伤患。”
“你以为我是管家爷爷吗?不爱你才正常。”相融拉住无拘一根触须,把他往床外拖,管他有多少藉口都一样,自己答应了管家爷爷就会带他去上课。
“呃,对啦,相融,管家爷爷为什么说要帮你去向古树问点事情?你是要问什么呢?啊,是不是跟你老是偷懒的原因有关?”
原本想要赖在床上不动的无拘,忽然爬起来,八卦的凑向小植物人幼崽。
好欠揍啊,无拘这个样子,让人实在好想把他的伤弄的更重一点!
相融不喜欢这个话题被提起,之所以会跟管家爷爷说,是、是因为被人真诚关心的感觉,彷佛扎根在湿度适中的土里又晒着暖暖的太阳,是一种太过享受的幸福,于是一不留神就说了真心话。
他害怕什么,这种话题在这之前,从不曾跟任何人提起。
是的,纵使一度有个分身进了神庭成为侍者,他也不曾向古树问过一句。
连向古树发问都不敢,怕不正常的自己,会被查觉有异的深渊处理掉。
不要以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为了保住古树,深渊什么事都肯做、敢做。
而在无宁里,什么能力都可能被发挥、研究出来,为了活下去,大家拼上一切的在想尽办法变强,其中已经有人铤而走险组队去刷深渊了,又怎么会没人想对古树做点什么,就算找不到古树身上“有血”的部位,却不代表古树没有利用的价值,端看是如何的利用,可惜,这么多年来古树依旧活蹦乱跳的,由此可知,深渊暗地里肯定还做了很多的防备和杀戮。
相融为此从来只想着要离古树更远一点,把一切行动隐在暗处。
说实在话,他居然会跟管家爷爷坦承害怕,再让管家爷爷去帮他询问古树,这事要不是才发生不久,他真想怀疑自己是作梦、是幻想,太不可思议了。
“喂喂,相融,发什么呆?为什么不回答我?”无拘铁了心要知道。
相融无力的偏头看着他叹气,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呢?
“好吧,我不问了,我知道你在害怕。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很正常的事,弱点要是被太多人知道就危险了。”
无拘忽然诡异的答出让相融胆战心惊的话,这只看似跳脱轻率的八爪章鱼是不是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样?到底是无拘跟普遍的无宁大众一样,将伪装用的面具戴的太好,成功骗过所有人,又或者……是自己表现的实在太明显?
那一天到最后,双方什么都没往下说。
无拘是因为被人强行拖进课堂,很不愉快,决定把沉默进行到底。
相融根本没发现有只八爪章鱼意图跟他“冷战”,正在脑海里细细倒推从自己进入“分身”后经历的每一个场景,他怕无拘会变成一个阻碍。
好不容易,管家爷爷给了他一个希望,谁都不能破坏!
长久以来的困扰,一旦有解决的可能,什么都要为它让道。
可以平静的活着,不用一次又一次的体验死亡的感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