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这就去。”那丫鬟吓坏了,哪敢多耽误,一溜烟便往门房急急跑去了。
“拿着,腰牌!死蹄子做事一点章法也没有,当真是一个个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官氏说着,解了腰间的腰牌狠狠掷了过去。
那丫鬟捡了腰牌,头也不敢抬的就去了。
见官氏发火,一行人哪还敢说二话,大口的气都不敢喘一口,唯唯诺诺的拥着官氏进了屋子。
徐蓦听说妻子有急事,倒也不耽误,早早的从衙门回来,坐轿回家去了。
一路上还琢磨着妻子会有什么事情,这么多年很少有妻子处理不来的事。
一进屋子,却看见官氏一人在屋里,桌上点着一盏灯,如豆的灯光昏昏沉沉,官氏正拿了一条帕子垂泪哭泣。
徐蓦吓了一大跳,妻子,这是多久没见她哭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事!
“这是怎么了,还哭起来了,当心伤身。”不知不觉自己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坐在官氏对面,用长长的指甲盖挑了挑灯芯,灯瞬间又亮了起来,徐蓦又拿了被搁在一旁的透明灯罩罩住了。
“还怕什么伤身,心都要被伤完了。”官氏抽噎的说着,慢慢的将今日的事情与徐蓦说了。
“儿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跟着了魔似得一个劲儿的就要娶那刘梦茴,你说说我这个当母亲的还有什么意思?若是应了他,儿子的前途可怎么办,若是不应,我们母子眼见就要生分了……都怨你那个妹妹,怎么生出这么个祸蹄子,还把这祸蹄子送到了咱们家。”官氏心里是怀疑刘梦茴是受了老太太唆使的有意要勾搭自己儿子,但不便说出,只好埋怨起丈夫来。…
徐蓦听得微微皱眉,想要说话,却看见官氏哭得跟泪人似的,再不满意也不好说出来了,只能轻轻安慰,“我还以为多大的事,瞧你,毕竟琰之是咱们的儿子,咱们不让娶,他还能自己做主不成?琰之还年轻,眼里没经过事,等这心思慢慢淡了,碰到了更合适的人,自然就不会这般固执了。”
“你说的轻巧,你是没见今日琰之的模样,一点也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来来回回的就说一句话,就要求娶那刘梦茴!”
“或许是你说话方式的问题,我还不了解你么,刀子嘴豆腐心,言语上也实在刻薄了些。”
官氏听了不悦,眉毛一挑就要反驳,徐蓦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一瞬间,官氏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了。
“这理家和治国也是有相通之处的,你可听说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你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没读过几本书,没识过几个字,你讲来讲去我什么也听不懂,没用!”官氏堵着气,只是语气轻缓了下来。
徐蓦笑道,“大概就是说呀,治理百姓,堵为下策,疏才为上上之策,儿子大了,有心事了,你能堵着不让他说么,你能让他完全按你的做么?不能,我们为什么不能换个方式,好好疏导呢?”
“疏导,你说得好听,他这么固执,非要求一个答案,能怎么疏导,唯一的疏导方式就是顺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