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听,庶女方开口就将绾绾扯了进去,不好再言语了,只是蹙眉带着责备横了女儿一眼。
就连梦茴也没想到刘梦虹一开口便是这一句,不由得坐起了身子,神情并无丝毫担心,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刘阶更加头痛,看了一眼镇静坦然的嫡女,终是没开口责怪,看向梦虹,“你怎么丢人了,给为父说一说。”
刘梦虹又想起了方才在茶楼难堪的模样,只觉得脸上还是烧着,忙不迭的将自己的委屈诉说给了父亲,提到颜家四公子时候,声音有几分异样,道,“听长姐说,那个解救女儿于困境的是颜家的四公子,他倒是个好人。”
纵然她已经努力的使自己神色看起来没有什么一样,可是梦茴还是从她的神态里读到了她希望看到的东西。
怨女痴女,自古女儿多情,只有投了女儿身才会明白,女儿是多么容易动情。
梦茴心里轻轻一叹,因不忍而闭目。
上一世你阻我逃生之路,我方知你与我怨隙已深,这一世你要怪我怨我恨我,再做分晓吧。
“你是说,颜家的那几个儿子,都看到了你的脸?”刘阶沉声问道,脸上虽然看不出动怒的神气,但梦茴领悟到父亲是动怒了。
“是因为那丝巾掉了。”梦虹尚不知父亲动怒,懵然说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大声道,“那丝巾是长姐给我系的!”
梦茴不语,她知道刘梦虹对自己成见已深,幸好现在不过是个孩子,对自己威胁尚且不大,也只有在大人面前捣鼓几句自己坏话的本事。
不过这也并非坏话,倒是句句属实。
“好,好,想不到我刘阶,竟生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败类女儿!”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刘梦虹一惊吓,身子不由得一抖。
“不是女儿,是长姐……”梦虹怯生生的为自己辩解。
“还说!同样和你出去,你姐姐怎么就没事,你学过的那些女戒女训都学到哪里去了,到了外面,不知检点!竟招男子调笑,幸好你没有报上为父的名字,不然我刘阶的名声都毁到了你手上!”刘阶虽平日不假颜色,但也极少这般怒斥过别人,把刘梦虹惊得跌坐到了地上。口中讷讷不敢言。
徐氏看气氛僵硬,不由得开口缓和气氛,“好了,老爷,虹儿也是小孩子不懂事,她哪知道这么许多,那颜家的祸害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声……”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女儿绾绾要嫁去颜家,心里一堵,语调也哽咽起来。
听到徐氏开了口,刘阶才沉着脸不说话,只是一双眸子里装满了思虑。
刘梦虹也在地上低低泣道,心慌意乱,不敢乱动。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徐叔目不斜视的走进来,向刘阶做了个揖,“老爷,颜家托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颜家?”刘阶眉头皱的更深,“来人是谁,可有多说什么?”
“来的是颜府的管家,没有多说什么,送了信就离开了。”
“知道了,呈上来吧。”
此时房中人都十分懵懂着不知情况,只刘梦虹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来信是为了长姐的婚事,自己可以借此逃过一劫了。
梦茴眸色变了几变,没想到颜家来的这么快,自己方才的确是有意在最有心机的颜时焕面前露出自己声音,让他知道是自己,却不想颜府这么快就有回应过来。
也是,他颜府,怎么会放过能羞辱父亲的任何机会呢。
父亲看罢信,以他的忍耐涵养功夫,都不由得重重拍了一声桌案,起身怒道,“颜家小儿,欺人太甚!”
徐氏看不对劲,也放下了怀里的梦茴,慌忙起身,“老爷,怎么了,可是因为绾绾的婚事?”
“哼,我刘阶怎么生出这般的下贱女儿!”说着将桌上的茶杯恨恨砸向了刘梦虹,刘梦虹下意识的偏身闪过,看到怒气冲冲的父亲,心里怕的要哭出来,却不敢哭,愣在了那里,不知所为何事。
徐氏借此机会拿过被刘阶放在一旁的信,才看了两眼,面色也立刻变了。梦茴上前,偷偷倚着徐氏,草草两眼看完了信,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首打油诗,“刘老养女实有方,闺阁女儿胜男儿。抛头露面艳惊座,做嗔做怒惹人疼。一见回家难忘怀,家有**妾六名。小姐容色美且娇,肯做七房为妾否?刘老双珠同入颜,京城朝里一盛事!”落款是颜时迁。
徐氏放下信,叹了口气,“绾绾,虹儿,你们先回去吧,我与你们父亲有事相商。”
刘梦虹如获大赦,偷眼瞧向父亲。
见父亲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并未说出什么阻拦的话,马上起身,跑出门去。
刘梦茴向母亲行了礼,也匆匆的出了门,看见梦虹有意躲着自己,飞快的往春杏小院去了,忙大声道,“虹妹妹,你等等我。”
刘梦虹最怕梦茴和自己翻脸斥责,却又不敢装作没听到,只得停了下来,忐忑的扭着帕子,等着长姐。
却见刘梦茴笑吟吟的上前,“妹妹走的这么急,也不等等姐姐。可是生了姐姐的气?”
“啊。”刘梦虹万万没想到姐姐开口先说的是这一句,一时分不清是正话反话,倒是踌躇着不敢开口。
“好了虹妹妹,姐姐只是听说那芳寻大家琴艺超群,想带妹妹去见见世面,也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情,让你受惊受辱,你千万不要怪姐姐。”刘梦茴一脸真挚内疚的样子。
“姐姐不怪我方才对父亲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