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有事与你说……”林升的话锋一转。
“我吗?”熊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并没有人,最终才惊讶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是。”林升郑重地点了头。
“也罢,湘儿,我们去看看你师姐罢。”
“是,师傅。”陶湘乖巧地应了,他也知道逍遥子这是把地方让给这他们。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师弟,你定是感到非常疑惑吧。”
“是。”
“定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单独与你说话,是吗?”
“不仅如此,还有五年前的那一次相助。”熊的眼神也沉静了下来。
“你说的是我举荐你进入万松书院的那一次吗?”林升仰起头,望向了天际,嘴角微微扬起。
“是的。”
“因为在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终将会站在这里。”
熊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脸平静的林升。
“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林升收回了望向天际的目光,继而转向熊:“现在我找你,是有一样东西要交还给你。”
在熊的注视下,逍遥子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枚玉佩。
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工是精细的浮刻。
“我想这个东西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这……”熊一脸不可置信,这个东西他做梦也没想到能再回到自己的身边。
“看你这么惊讶的样子,是你妻子的遗物吗?”林升说道。
“不。”听到“妻子”二字,熊的眸光突然暗淡了下来:“是以前学友离别时相赠的纪念。”
“是这样……”林升掩了掩眸子,“那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熊发出了一声并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感叹。
“现在,以后。”林升又打开了他那把象征性的玉扇。
“什么?”熊最初不是很明白,但是一转念好像就悟了些什么:“还是要多谢师兄了。”
“你真的懂了吗?”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还活的很失败罢了。”熊的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所谓苦难让人成长,现在的林升好像有些看不透熊了。
熊有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超乎常人的隐忍和完全超过了自身年龄的睿智。
但是有时候又会有些冒失和冲动。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呢?
“你是为谁而活的?”林升的话直截了当,直戳熊的心。
熊怔住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以前他是为什么活着的?为报恩吗?
那现在呢?就是复仇吗?
“我想为自己活。”
是的,他想为自己活。但是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摧毁了他的梦。
“现在你还不懂,等以后吧。以后你就懂了。”林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不是你想,而是你必须。”
现在的熊只觉得林升的前言不搭后语,十分苦恼地挠了挠头。
“对了,师兄你要走了吗?”
“是啊。”
“现在吗?”
“对。”
“那舒心姐姐怎么办?”现在熊还是喜欢称舒心为姐姐,而不是师姐。
“我刚刚说了,相见不如怀念。见了,也许就不想走了。”林升紧紧地闭了眼睛。
“师兄。”这时陶湘的声音打断了林升的闭目沉思。
只见陶湘站在离林升和胸足有十步远的地方,想来是没有听到刚才的任何谈话内容。
“什么事?”
“师姐叫我过来把这个给你。”陶湘的手中出现了一方帕子。
“拿来吧。”
陶湘连忙把手中的帕子递上来。
那不只是一方简单的帕子,上边还题了字。
“和风熏,杨柳轻,郁郁青山江水平,笑语满香径。”
“这便是她的期待吗?怎么知道就不是我心中所想呢?”林升看了帕子上的字,苦笑出声。
“师兄,你会回来的吧?”陶湘抬头看了一眼林升,眼中满满的舍不得。
“我相信师兄一定会回来的。”熊在一边补充道。
“对,一定会。”林升点了点头,对着陶湘说道:“湘儿,给我取笔墨来。”
“诶。”陶湘应了声,急急忙忙地去了。
“我是真心的。”熊低低地说道:“虽然我知道我年纪小,在师兄面前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珍惜现在吧。不要像我一样失去了再后悔。”
“傻孩子。”林升难得地笑了出声,伸手拍了拍熊的头,“现在都敢对师兄说教了。”
“我……”
“你师兄还不至于这么没用。现在这儿就要靠你们了。你还要保护所有你在乎的人,不是吗?”
“是!”
“等我回来吧,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一同去羊城。”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师兄,我拿来了。”陶湘端着笔墨过来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向着砚台里稍稍加了一些水就开始磨墨。
这个墨是上好的青州墨,还带着淡淡的香。
就想林升一样。
林升提起笔甫一思索就在帕子上边写到——
“思往事,望繁星,人倚断桥云西行,月影醉柔情。”
“把这个给她拿去吧。”等到手帕上的墨迹干了,林升如是说。
“好。”陶湘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可是师兄你真的不去看一眼吗?”
这个问题林升今天起码被问了三遍,但是他还是非常好脾气地回复道:“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