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是熊熊的大火?
为什么又是房门紧锁?
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
陶湘虽然和紫苏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深深地觉得,这位苏大夫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他永远都应该是那种处变不惊的人,没有什么能激怒他,也可以说,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
他可以随时地从身上变出一样神奇的东西,他的想法都古怪精灵。
甚至有他的地方,逍遥子也会忍不住笑起来。
这应该是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但是现在呢?
是谁把他的心锁住了?
“苏大夫,所有的窗子也被人从外边锁住了。”陶湘在检查了周边的情况之后席地而坐,就坐在了紫苏的身旁,面上有一丝丝嘲笑,有一丝丝不甘。
现在外边的火势很旺,索性没有烧到里边来。可是——也快了不是吗?
紫苏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手臂中,深深地埋着。就像有些鸟把自己的头埋在了沙堆里,好像这样外边的一切就与自己无关了一样。
当年也是这么大的火,似乎比这场火还要来的大吧。
现在的紫苏脑海中也是猩红的一片,他似乎回到了过去。
“奎郎,奎郎救我啊……救我……”这是母亲的声音,紫苏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母亲的声音了。
那是在自己八岁那一年吧,自己的弟弟才刚刚出生,自己的父亲却狠心地把母亲妹妹和自己关在了房间中,在外边堆上了柴草,面无表情地对着柴草扔下了还在燃烧的火把。
任谁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对妻儿痛下杀手。
若不是自己从破洞的窗户纸看到了这一幕,相信至死也不会认为是他。
以前的父亲并不是这样的。
起码在弟弟出生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尽管他不常来。
在最后的那天,紫苏还记得自己一直被父亲叫做失败品。
失败品吗?
自己是个失败品?
难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就算是失败品了?
是说自己丑吗?
不,自己像极了母亲的国色天香。
到底哪儿失败了!哪儿失败了!
还记得母亲生弟弟的时候父亲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又是失败品。”
又是失败品,所以我们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吗?
紫苏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来自哪里,只知道她深深地爱着父亲。尽管这个男人只是把她当做工具。
自己的母亲也深深地爱着那片土地,尽管现在的紫苏已经不愿意提及。
——西蜀唐门!
紫苏已经记不清母亲最后的样子了,依稀在脑海中浮现的是她浑身无力和弟弟倒在血泊里,嘴巴上却说让自己快逃,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要逃吗?逃到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躲起来吗?
真的要逃吗?
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早就没有家了呀!
记忆与现实重叠。
红是黑的对立面,美在罪恶的正中间。
紫苏还记得自己奋力从窗户缝爬出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天神般的人。
没错,那个天神一般的人物就是现在的逍遥子,当年的重明。
重明!
紫苏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哪能有这样的奇遇!
活到现在都是奢望的。
今时今日自己有的全是他赐予的,恩情都没有来得及报答,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死在了不相干的地方!
“紫苏……”外边的熊熊烈焰抵挡着所有人的靠近,才刚刚走近一些灼热的温度就让大家疼的龇牙咧嘴。
永善医馆的后院彻底被火焰吞噬,一个个小厮都提着水桶奋力地救火。
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哐当。”一声巨响。
西厢房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木门被人从里边生生地攻破,从弥漫的浓烟中走出了一个从容的人影。
紫苏!
大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在紫苏的背上还有被浓烟呛地不省人事的陶湘。
逍遥子的嘴角终于还是挽起了一抹笑,他怎么会忘记呢?紫苏可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呢!看来她已经突破了内心最大的恐惧了呢。
东边的厢房在顷刻之间坍塌。没有人能跑出来。
看着那一片废墟,众人的神情都有呆滞了一下。
“我们走吧。”逍遥子轻轻地说道,“回去吧。”
虽然我们浪迹天涯,但总还是有个能暖心的地方在等着我们回去。
虽然我们,我们都没有了家。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没伤到吧!”舒心首先迎了出来。
“万幸。”紫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陶湘轻轻地放在了贵妃榻上。
“这孩子是……”
“没什么大碍,就是吸了些烟尘,明儿就好了。”紫苏淡淡地回答,仿佛刚才的恐惧都不存在了。
只是在她的眼光扫过唐钰的时候稍稍停滞了一下,眉头微微地皱起,“你是什么人。”
唐钰没想到会这么问自己,微微愣住了之后还是开口道,“唐钰。”
果然啊,是自己最讨厌的味道呢。
“你和唐光霁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爹。”
紫苏的眼中锋芒毕现,冷冽的杀意似乎要将自己吞没。
逍遥子的手轻轻地搭上了紫苏的肩膀,暖流瞬间解开了冰冻的心。
“你是否见过一个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银铃铛的女子?”
银色的铃铛啊,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