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悻聪在听到了那声暴喝之后,就立即的逃窜离去,但他却不能这样做。
虽然他也猜到了,那上门挑衅之人,肯定与今日的那辆马车有关,但却没有想到,这辆马车的主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的跑到了这里。
要知道,这里可是有着整整八位的先天强者。哪怕是木尽天不出手,其余众人也不可能视而不见的吧。
然而,就在他自以为安如泰山之时,却突地感到了一股透心凉的寒气沿着脊椎骨往上涌去。
在这一瞬间,他竟然突兀的想到了,在昔日他的功夫尚未大成之时,在丛林中历练,曾经被一头巨大猛兽所盯住的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代表了死亡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让他命丧当场。
而他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险死还生,所以才能跨越极限壁障,成为了后天修炼者中最为巅峰的十层内劲高手。
此刻,他竟然再一次的有了这种感觉,而且更加可怖的是,这一次的感觉特别的强烈,甚至于远比那一次更加的让他胆战心惊。
他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直了,虽然他竭力的想要放松自己,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在那种强大的压力之下,他的身体已经起了自然的反应,那是本能的选择,纵然是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过来。
慢慢的,他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脖颈扭转了过来,在他的眼眸中,立即看到了二个极为显眼的年轻人。
他的眼眸陡然间扩大了,当他看清楚了这二个人的面容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怎么会遇到此人的家眷了呢?
做为紧随着四皇子步悻聪的护卫,他对于贺一鸣并不陌生。
一个十五岁就成功晋升先天的强者,别说他此刻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木尽天大师的认可,哪怕他是一个刚刚迈入先天的强者,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以他的年龄,天知道他日后能够成长到何等地步。
在这一次图藩国的使者们前往开嵘国之时,这些知情人都知道,他们哪怕是得罪了开嵘国的守护神詹天丰,也绝对不能得罪这个年轻的先天强者。
可是如今,步荣的心中无比的苦涩,他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了那无比凄惨的后果了。
若是让他知晓,已经有一个先天强者即将殒命的话,那么他只怕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贺一鸣一步踏出,凡是挡在了他面前的人,无论是歌伎还是侍从,都被一股大力推开。不过纵然是在盛怒之下,贺一鸣还是没有迁怒他人。方才所用的真气巧妙之极,看似将人远远抛开,但是当他们身体着地之时,最多不过是稍微疼痛一点,而绝对不会真的受到任何伤害。
瞬间,他就已经穿过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来到了步荣的面前。
看着对方眼中那强烈的畏惧和不知所措的模样,贺一鸣的眼中再度涌起了强烈的暴戾之色,他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一缕狞笑。在这一刻,这个平时里如同老好人般的年轻强者终于露出了他那峥嵘的一面,让他的杀意和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释放的干干净净。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知道。”步荣下意识的点头,在贺一鸣的气势笼罩之下,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反抗余地,甚至于连他的思想都有了些微的停顿。
“步悻聪在哪?”贺一鸣继续问道。
步荣的目光朝着某一个方向望去,在那里,有一个十分显眼的高大的建筑物。只需要朝着那个方向看上一眼,就肯定能够注意到。
贺一鸣身上的杀气虽然凌厉,但是在他心中的郁闷却已经在重伤了二位先天强者之后,散去了大半。
毕竟,袁礼薰只不过是脸上受伤破相,但他在遭遇众多先天强者围攻之时,那竭力击出的开山三十六式,却是有着置人于死地的强大力量。
苏军避开了要害,也就罢了。
但那位老者的伤势之重,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哪怕是药道人亲自出手,也难以挽回他的性命了。
一条人命,而且还是活生生的一条先天强者的生命,就这样即将逝去。哪怕是处于敌对势力的贺一鸣,都不免有些心生感慨。
不过,在没有见到真凶,为袁礼薰讨回公道之前,他誓不罢休。
冷哼一声,贺一鸣朗声道:“助纣为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罢,他一脚踹出,正中步荣丹田。
步荣惨哼一声,倒飞了出去,当他平平的飞出了数米,重重的跌落在地之时,已经是心灰如死了。
贺一鸣虽然没有取走他的性命,但是这一脚却将他的丹田击破,数十年苦修的内劲全部流失殆尽。而且更可悲的是,从此以后,他就将变成一个普通人了,哪怕是想要重修内劲都是决无可能之事。
他的眼中一片迷茫,当一个武者从站在后天巅峰的位置上突然跌落到了连一个普通武者都不如的地位之时,他的心境未免会大起大落。
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周围的众人早就是停止了慌乱的动作,他们看向自己的眼中似乎都有着一丝复杂之色。他甚至于还从二个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和喜悦的色彩。虽然这种色彩隐藏的极深,但此刻却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那二个人都是内劲达到了九层的高手,平日里也是仅次于他的护卫,一旦他被废除了内劲,那么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