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山来,杨鹏举猛然想到元好问就在左近,应该前去拜谒下。
行了几十丈远后,又想到元俨既然都不和自己一条心了,虽是夫妻,去见到德高望重的元先生又从何说起?难道说是他女儿的不是?还不如不去。苦笑了下,又领着两狼回到去洛阳的正路上来。
快到洛阳的时候,杨鹏举看到马肩虎坐在路边咕着酒。现在的洛阳早也没有了积雪,春天正从南方心急火燎的往北方赶。要说现在的气候并不冷,可是这个马肩虎还天天惴着个酒袋,只能是一种解释,酒鬼。杨鹏举走过去坐到马肩虎身边,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明明早都看到马肩虎看见他了,可是他就不说话,难道说他没有把那两女子送走?看了看四周,一眼望去,都是平原,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呀!莫非是送他们走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问:“肩虎兄弟,出什么事了?我四姐和孛蕊姑娘呢?”
“哈哈,你输了。”马肩虎笑呵呵地指着杨鹏举道,“我和两位姑娘打赌,看看我们想见谁先说话。我赌你先说。她们赌你后说,说你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杨鹏举一疑惑:“你的意思是,她们两人并没有走?”
“他们见你遭受如此劫难,谁还愿意走呀?走了还算是朋友吗?”
杨鹏举听马肩虎如此一说,也觉得这真不是朋友所为。于是坐下来拿过酒袋喝了一口:“山西汾酒。”
“哈哈,杨帮主原来也是酒中高手。”
“男儿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杨鹏举看着马肩虎道,“还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这哪像你马肩虎平时的作风?说话吞吞吐吐的。说。”
马肩虎摇摇头:“看来你已经了解我了。我记得当年我在放羊牧马的时候,看到过了个小孩和几狼在一起,当时我真的很佩服这个小孩。现在想来,那个小孩应该就是你。”
听马肩虎如此一说,杨鹏举心里也有印象,在寒风中,一个怀里抱着一头羊,手里还持着牧鞭,小脸冻得通红的小孩怔怔地看着他,他当时也想跑过去和这小孩亲热,可是后面的人追的紧,没给他时间亲近。
“也就是说你的那身不可思议的轻功就是放羊中练出来的。”
“不错。”马肩虎咕了一口酒,“天寒地冻,地面结冰,唯有运动才能活下来。加上狼群四伏,要想活下来,必须比它们跑得快,才能赶跑它们。我可没有你那本事,可以和狼一起玩。所以到现在我不但没有憎恨我那家主人,我还很感谢他。一个人和另一个相处久了,如何恨得起来?”
杨鹏举眼前闪现出一个身材孱弱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冰天雪地中被狼群四下追着。是的,在危机四伏的原野上,不让狼吃,只有比狼更强。
听着马肩虎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杨鹏举闹不明白了,他问马肩虎到底想要说什么?
马肩虎这才说道:“李帮主也来了。”
“他在哪里?”杨鹏举霍地站起来看着马肩虎,眼里冒着吓人的目光。
“你看看,叫你不要这样急。”马肩虎慢悠悠地道,“我说这些就是要让你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相像的那样。”
“马肩虎,你给我兜一个大圈就是想说,李黑娃并不是他们说的叛逆?”
“我并没有说。我们碰到李帮主的时候,他也正四下找你。说找你有要事相商,我们也知道你的为人,疾恶如仇,说不定一见面就把李帮主给杀了。我在想李帮主既然来找你,他可能真的有要事。而且我也看了看,他并没有别的人在左右。”
“这一点你就小看我了,兄弟,既然大家是兄弟,肯定要他把话给我说清楚。狼虽凶残,但不内讧。”杨鹏举打了个哈哈,“前面带路。”
来到籍辣百灵、元俨、李黑娃喝茶的茶肆,杨鹏举见到李黑娃神色黯然神伤地坐在那里,两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见到杨鹏举到来,纷纷起来让坐。杨鹏举也不弯弯绕,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不知道丐帮上万人死在海上?”
李黑娃叹了口气道:“知道。”
“这是为什么?请李帮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李黑娃听杨鹏举嘴里叫李帮主,也不叫二哥了,他心里一沉,这事看来真的闹大了:“李某无话可说,李某今天来此,就是任六弟你处置的,要杀要刮,看你乐意。”
杨鹏举冷哼一声:“如果真是你下令杀的,我绝不饶你。不过在杀你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这几日你来哪里去了?二,你到底给我隐瞒了什么身世?你的师傅是谁?三,你为什么要杀丐帮的人?”
“我并没有下令杀丐帮的人。听我活着回来的兄弟讲,王树林在船上使的是快刀,无人能敌。于是我在想,王树林根本就不叫王树林,他应该姓史。”
“你的意思是,王树林是经过乔装打扮的江南名媛四大弟子当中的一个。”
“不错。”
“那谭娟娟和谭如月她们岂不是有危险?”
“她们并无危险,已经到了洛阳了。”
“李帮主,你这话说得太牵强了。因为谭如月是你没过门的媳妇,你不好杀她罢。”杨鹏举冷冷道。
“他们为什么不杀这两女人,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在这事上有失察之罪,我知道难逃关系,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请六弟给我点时间,让我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让我死得瞑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