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心,太烫……”
聂双城赶紧一缩手,药碗从手里滑落,在青石地上跌成了几半,滚烫的药汤泼得到处都是,还飞溅到了渔嫣的裙角上。
“呀!”渔嫣连退几步,靠在了御璃骁的身前。
“王妃恕罪。”聂双城赶紧抱拳,向渔嫣赔罪,“属下再去煎一碗药。”
“好吧,大夫说了我这眼睛是怎么了吗?现在看东西还是有点不太清楚。”
渔嫣轻轻点头,抬眸看向御璃骁。他也不出声,她这眼睛是不是没得治了?还有这胎记的事……若夙兰祺在这里就好了,可以问问清楚肝。
“去吧,让大夫仔细开药,不得出了差子。”
御璃骁轻一挥手,让聂双城退下去。这小子机灵,不亚于锦程。忘蝶一事,他还不想让渔嫣知道。
“那我们呢?是先喝了药再去王府,还是现在就去?”
渔嫣犹豫了一下,他的事固然重要,可是听着聂双城提到眼疾二字,又觉得自己的眼睛更为重要,莫等成了瞎子,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回来再喝吧,也没什么大碍。你整夜颠簸,又没那个强壮的身子骨,以后要切记,还是坐马车吧。”御璃骁弯下腰,掸了掸她的裙角,拧拧眉。
昨儿王府里的夫人送了几身衣服来,可他看着极为俗气,不想让渔嫣穿着。可这裙子毕竟脏了,也不能让堂堂骁王妃穿着条脏裙子出去。
等她换完衣服再出来,御璃骁立刻就后悔了,这衣裳实在是不适合她,艳
俗得很。绯色原本就很艳丽,可偏在心口和裙摆上还绣了大朵的芙蓉花。
“不好看?我也觉得挺丑的。”渔嫣轻叹。
“还行。”御璃骁勉强说了句,把手伸手给她。换来换去,难免又吹了冷风,她方才还在说冷。
“算了,还是穿我那件男衫吧。”渔嫣又折回去,不由分说地关上了门。
御璃骁站在台阶下等着,满脑子全是她这来势汹汹,又去得莫名其妙的病。
“王爷,我让大夫换了一个滋补的方子,大夫说,还有助于一举得男。”
聂双城又喜滋滋地过来了,把方子举到他眼前献宝。
御璃骁嘴角猛抽,扫他一眼。
“这大夫是有名的送子大夫,这城中不少人都是吃他的药,才生下了子女,延续香火。”
聂双城自认为有功,又夸了几句。
御璃骁拧拧眉,都不想责备这小子了,这是质疑他某些方面的能耐了?
他的子嗣当然不能随便让女子生出,一定要是最好的那个,为他生出最优秀的儿女。但渔嫣如今这身子的状况,只怕还不能承受孕*育之苦。
“去,给白城安传个信,让他开个温和一些的方子,让她暂时不能有*孕。”他低声嘱托。
聂双城一怔,御璃骁又低声道:“只你知,他知,便可。”
“白御医?属下马上去办。”聂双城明白过来,赶紧收好方子,快步出去。
“药好了?”
渔嫣清柔的声音传过来,御璃骁转头,黛蓝色的长衫包裹着她纤瘦的身子,站在一束阳光下,美好到似一位刚刚从画里出来的小公子。这样挺好,既不用穿得那般俗气,还不让别人觊觎她的美貌。
“走了,回来再喝药。”御璃骁忍不住地弯起唇角,过去牵住她的手。
“其实我挺不想喝药的。”渔嫣小声念叨。
“嗯,以后把身子养得强壮一些,就不必喝药了。”
“很好了,能一夜奔袭,骨头还在。好歹我也是御史家的千金呀,总不能壮得像屠夫家的大嫂吧?”渔嫣和他开着玩笑,扶着他的手,爬上了马车。
御璃骁温柔地笑笑,猫腰,坐了进来。
小马车穿过长长的街,两边的铺子都已经大开大门。汰州富足,百姓日子过得安稳,在这里闻不到一丝战火的味道。小摊小贩在街上挑着担子,慢悠悠地晃过,不时大唱几句夸赞自家货好的打油诗。
渔嫣趴在窗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远远的,只见一座恢弘的大宅映入视线,暗红的高墙往两边延伸过去,大门上是数对黄金镶玉的门环,可大门上却没有王府的牌匾。
“王府?”渔嫣指着问。
“嗯。”御璃骁的长指轻轻推开些马车门,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怎么都没个牌匾的?你府上的牌匾就很大啊,大到好像怕人家看不到一样。”渔嫣红唇一扬,笑着问他。
“我府上?”御璃骁轻轻一掀眼皮子,灼亮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总不是我府上吧。”渔嫣故意说。
“皮痒!”他低低地说了句,一抬手,在她的嘴上轻轻打了一下。
“你的王府很大,人很多……我只想要一个小院落,有几棵大树,有一园子花,有个秋千,有个你,有个我,哦,我还要一个自
己的书房……”渔嫣偎过来,轻轻合上眼睛,在脑子里幻想。
这不就是她的渔府小院吗?
御璃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眼中柔情愈浓。
被一个女人这样依偎着,描画着只属于他和她的小日子,确实很有趣,让他感觉到……很温暖。这是一种纯粹的感情,不带功利,野心,yu望,简简单单的男女之情,足能温暖他心中的整个城池。
————————————————我是只要纯粹温暖爱的分界线,请一定要爱我啊——————————————
大门打开,放马车直接进去,一重一重的通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