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任何人拿兵符都无效,只有朕亲自写下的旨意才能调动军
队。”御璃骁脸色铁青,若能把兵符做得完美无缺,此人一定经常看到此物。
“王上用茶。”傅总管端着茶盘进来,胖脸也比往常严肃。
御璃骁只扫他一眼,便别开了眼神。
“王上,秋玄灵已同意秋大人门生的求亲,请旨出宫完婚。”傅总管又说。
“随她去吧。”御璃骁摆摆手。
“是。”傅总管行了个礼,快步出去。
院外,秋玄灵披着水绿色的披风,带着两个丫头,背着包袱,正朝里面张望着。见傅总管出来,眼神微微一闪,勾头过去,给傅总管福了福身。
“傅总管,就此别过,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
“路上小心。”傅总管微微拧眉,给她回礼。
二人头靠近时,秋玄灵小声说:“她在路上留了记号,幸亏我发现得早,若晚一步就糟了……”,说着,她又抬眼看书房方向,吟吟一笑,柔声说:“傅总管放心,一定会照顾好的,傅总管于我有恩,我一定会报。我已禀告家父,要送份厚礼给傅总管您。”
“秋小姐不必客气,请吧,秋大人还在宫外等您。”傅总管侧过身,向她弓腰。
“那就别过了,傅总管,保重。”秋玄灵眼睛一弯,带着婢女往前走去。
傅总管微微拧眉,转身回了御书房的外面,听他们议渔嫣与天漠国之事。那丫头,不知道会不会恨他入骨,原意不是想骗她,而是秋玄灵已经不再听他的劝,执意要开始复仇。可御天祁,始终不是可托付终生的良人……
——————————————————————————————————————————————
寒水宫的美,要在月夜才显露出来。
朦朦胧胧的月光,像薄纱一样笼罩在湖上,又如美人温柔的手,轻抚在人的眼睛上,让人如坠梦中。
“可惜,这样漂亮的地方……”渔嫣起身,拿起案上的书轻轻地敲了敲,后面的话只在心里轻轻说……可惜没有御璃骁与莫问离。
这里有很多东西都与她有关,衣裳,风筝,桃木簪,甚至碗筷……渔嫣心思聪慧,很快就猜出这些东西的来路,若没错,一定是渔家当年抄走的东西。
抚着那些书,渔嫣脑子里突然有了些画面,父亲杖毙之后,她因为先皇那道保命金牌,从宗人府关押罪人女眷的地方回去,家中已是狼籍一片,找不到什么能用的东西。云家人也不敢在明面里帮她,那时云秦父子在边城,只送信回来,请老夫人悄悄送来了吃穿用度的东西,帮着把父亲收敛下葬。三个多月如同修罗般痛苦的日子之后,她被选中冲喜……
渔嫣呆立在窗前,记忆断开的地方正一点一点地接起来,正想得入神,御天祁的身影突然闯入眼中。
“小青渔,快出来,我带你出去赏月。”他挥手,朝渔嫣温和地笑。
渔嫣咬了一下手指尖,别开了脸,他暗紫锦袍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硬,让人不想靠近。
“我带你去划船。”御天祁极耐心地劝她,上回带走她时,是他太急进,惹恼了她,以至于后来一直没办法缓和关系。这些日子,他在脑海里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若再与她重逢,他要如何做……
带她划船,泛舟湖上,一定美哉。
渔嫣却只拧眉,冷漠地说:“湖中有吃人的鱼。”
“不会,我带你去另一个湖上,那个湖才美。”御天祁靠近了,小声哄她。
渔嫣歪着头看他,这些男人真古怪,身边有贴心贴肺的美人,他不珍惜,非要去追寻那些别人不乐意的。
“那好吧。”她点头,能出这个院子就行!一整天下来,她一共只见了三名婢女,而且也是不能出这院门的,甚至与她说话都极为小心。
见她点头,御天祁一脸大喜之色,大步走到刺绣屏风前,拿下一件雪色披风给她披上。
“我怎么感觉,这是莫问离的?”渔嫣抚着柔软的月白锦,半是认真,半玩笑地说:“看来,你连衣服都抢他的。”
御天祁略一尴尬,赶紧解释,“是从寒水宫的衣料库中选的
料子,连夜给你做出来的。”
“你说实话,是不是以若羌为饵,又把他抓起来了?”渔嫣抬手,轻轻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裳,仰高了小脸,水眸里毫不带感情,“我知道了,你们用事引开他,让他不能护在我身边,这样更容易把我带出来,你们是把他困在何处了吗?”
“没人困得住他。”御天祁抿抿唇,他可没被女人揪过衣裳,脾气隐隐上冲,又强行压回去,耐心……他默默地劝自己。
渔嫣松长纤细的手指,淡眉微弯,笑着往外走。
御天祁的一丝怒意,就这样被她的一笑给融化了。他慢步跟在渔嫣的身后,极为享受地看着她轻盈漫步的姿态,那软腰扭动的姿态,美极了!
他记得多年以前,在庙会上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在前面走的,如闯进凡间的小鹿的精灵,让他一见入迷,以至于突然捡石头打他的时候,他居然没反应过来,额上硬挨了一下。
这一刻,多像那一晚哪,世间万事万物,繁华复杂,都从生命中消失,唯有眼前的她,真实而美丽,牵动他每一次的呼吸,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