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鼻烟壶,是装着操控蜘蛛药物的瓶子。”莫问离捏着碎片闻了一下,拿出帕子包好。抽出别在腰带里的画,坐到桌边,凑到油灯前仔细看。
画上女子手执团扇,眉目温柔,如有春风拂面,笑得迷人。
宋词看了半天,终于看出端倪,愕然看向莫问离,“尊主,这女人,她像……像……”
莫问离卷起画,淡淡一字,“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
“啊?”宋词一愣。
莫问离把画别回腰上,吹灭了火折子,大步往外走。
不是像,这就是他娘亲的画像,下面还有父亲的印章落款。有人故意挂在这里,警告他,嘲笑他!时隔十八年,那记忆中从不曾淡去的身影又重现眼前,他还记得那晚,爹娘倒在屠刀下时的情形,娘用沾满血的手,用力推他,让他赶紧逃命。
对手用这画狠狠嘲笑了他一次,他都未能拥有一副娘亲的画像,而对方却有!还堂而皇之地挂在这些画像中间,展示给他看。
“尊主,反正衙门已经管了这事,为何不索***给衙门去查?反而把这画藏起来,不让渔嫣看见呢?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您真的准备把这位置拱手让人吗?”宋词紧跟在他身后,轻声问他。
“你想当?”莫问离漫不经心地问他。
宋:“属下哪敢妄想,只是觉得这江湖之中,无人能与尊主您相提并论,除了您,没人有资格坐这位置。”
“让他们争去。”莫问离唇角缓缓一扬,淡淡地说:“明儿辛乌门会替碧朱门的人做法事,我们去凑凑热闹吧。”
“是。”宋词赶紧抱拳,看看他别好的画,又说:“真的不把这个给渔嫣看看吗?属下觉得,她一定能辩出黑白。”
“我不能辩不出黑白?”莫问离冷冷睥他一眼。
“当然能。”宋词赶紧点头,略一犹豫,又说:“但她如此担心尊主,不如前去说清楚,也免得她牵肠挂肚,又像今晚一样,为您东奔西走。”
莫问离眉角轻挑,轻飘飘几字,“我喜欢。”
喜欢看到她为他担心,让他觉得不管做什么,都值了。
至于碧朱门的事,他是江湖人,始终喜欢用江湖的规矩办事。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何必让御小子插手,让他赶紧带着渔嫣回京去享福吧,她肚子越来越大,如此奔波,确实辛苦。
喜欢一个人呵,就总想着她的好,便是远远看着,也感觉欢喜。
—————————————————我是痴心痴情的分界线,离哥快到碗里来——————————————
渔嫣已经入睡,御璃骁慢步出了房门,在后院踱步,月光落在他紧锁的眉头上,心头压了太多的心事。
碧朱门主并不简单,早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为夙临涵搜集后青国江湖上的大小动静,传递回玄泠国,将夙临涵的人以碧朱门徒弟的身份收入门下,给他们合适的身份,用以在后青国各地行走。他能拥有这么多财富,都是夙临涵给他的。
夙临涵已经死了,是谁杀了碧朱门上下?一切地一切,都往夙兰祺的身上指去。他并愿意这是现实,毕竟是他一手帮着夙兰祺坐上了帝位,若夙兰祺暗中谋划一切,那他不是亲手为自己挖了陷阱,铺上尖锐的荆棘,让自己一脚一脚踩上去吗?
后青国屡经动荡,真的无法再经受一次大风大雨的摧残了。沿途过来,百姓都是苦不堪言,流离失所,食不裹腹。又时近冬季,许多百姓还无冬衣御寒。
这全是他的过错,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能让百姓衣食无忧,他这皇帝,当得实在不怎么样。如今的他,深深体会到一句真谛,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让江山盛世辉煌,更难。
院外传来响动,他走出去看,只见铃铛换了身衣裙,好像就是渔嫣的。渔嫣有孕,路上新置的衣裳都比以前大,铃铛穿着正好合适。她身材丰
满健美,一双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是个黑美人。此时她正在树下,用树枝学着舞剑,动作笨拙,不时打到自己的手脚,或者踩到自己的裙子。
他缓步出去,站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发笑。
“王上。”铃铛听到他的笑声,拖着树枝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吵到王上了吗?”
p璃骁摇头,沉声问:“你真的要跟着我们去京城?”
“听说莫尊主会去,所以我想去。”铃铛落落大方地笑道。
御璃骁点头,看着她手中的木枝说:“你想学剑?”
“是啊,我看到你们舞剑,很潇洒,很厉害。如果我也会,回去之后就不怕再有恶人来抢我们的牛羊,夺我们的孩子。”铃铛认真地说。
御璃骁欣赏认真的女子,于是向她伸手,“我教你几招,待见过莫尊主后,你一人回去,也能防身。”
铃铛一乐,赶紧把木枝递了过来。
御璃骁拉开架势,教了她一套简单的剑法。
铃铛有些笨,学了好一会儿,只学会两招。御璃骁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无奈摇头。
“王上,我会学会的。”铃铛很认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继续一招一式地练,小声问:“王上,莫尊主姓莫,王妃姓渔,他们为什么是兄妹?”
御璃骁神色微变,没出声。
他疼爱渔嫣,感激莫问离,但也忌讳他二人靠得太近。若不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