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渔嫣愕然回道。
他缓缓松手,神情落暮,“渔嫣,你还是我的小表妹吗?也对,你早就不记得了……”
他总是大度、宽容,无条件地包容了她的一切,但今天他的语气如此不安,懊恼。渔嫣暗问自己,她真的错了吗?
“回去睡吧。”他站起来,给她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衣裳。
“你呢?”渔嫣仰头看着他肝。
“我再坐一会儿。”他微微一笑,甚是勉强。
渔嫣拉了拉他的手,他却抽了回去,扳过她的肩,轻轻往前推。渔嫣心情顿时沮丧极了,莫问离伤心了、御璃骁也伤心了,她好像怎么做都是错妆。
帐幔掩过来,挡住了微弱的烛光。
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细细回想最近的一段时光,是不是她真的忽略了他?他肩担重任,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都不容乐观,可当着她的面,他从不表露半分愁绪,每到一地后,先安顿好她,再独自去见地方官员,常常整夜都在议事,白天胡乱打个盹就算休息了。
他瘦了很多,他很辛苦,而她,的确忽略他了!
渔嫣坐起来,撩开帐幔往窗外看,院中月光浮动,不见他的身影。
肚子隐隐坠痛,这样舟车劳顿,对一个孕妇来说并无好处,她冲着外面叫了几声,但无人理会。疼痛加剧了,她不安地站起来,轻抚着肚子出去找他。
院中只有摇椅在轻轻晃动,不见他的身影,也不知道去哪里排遣他的苦闷去了。
“白鹰、聂双城……”她扶着墙,忍着疼痛往前走。
“王妃你怎么了?”铃铛开门出来,见她微弓着腰,赶紧跑过来扶住她。
“我肚子疼,叫大夫来。”渔嫣秀眉紧蹙。
“那我先抱你回去躺着。”铃铛弯下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声叫道:“白大哥快出来,王妃肚子疼。”
“你力气真大……”渔嫣哑然。
听到动静,白鹰从院外大步冲进来,问了一下情况,飞奔出去请大夫。
渔嫣心忧极了,怎么突然肚子疼成这种程度?她扭头看着门外,院子里外的人都起来了,可御璃骁怎么还没回来?
“王妃你不要怕,怀孩子就是这样的,是孩子在长个子,把肚子撑疼了。”铃铛打来热水,给她擦额上的汗,大声安慰她。
渔嫣知道她在说笑,逗自己开心,却笑不出来,御璃骁去哪儿了?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白鹰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她动了胎气,好在没见红,现在得卧床静养,大夫开了保胎的方子,白鹰又冲出去抓药。
御璃骁一晚上没回来,她心里很难受,堵得慌。折腾到清早,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里面,有双温暖的手,正轻轻地给她按着有些浮肿的腿。她缓缓睁开眼睛,御璃骁垂着脑袋,就坐在榻沿上,双掌在她的小腿上来回揉捏。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委屈地看着他,“你去哪儿了?”
“迎亲。”他抬眼看来,满目陌生。
“给谁迎亲?”她愕然地问他。
“我自己。”他冷漠地说。
“你要娶谁?”她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逼问他。
“娶真心喜欢我的人,你不是……”他拂开她的手,语气愈加冷漠。
渔嫣的心不停地往下坠,他的眼神冷得让她害怕,伸手抱他,却如同抱到了一座冰山,冻得她发抖。
她怕了,用力睁开眼睛,满眼金灿灿的阳光,哪有御璃骁的人影?
原来是作梦!
她舔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撩开帐幔看出话声传进来。
“怎么回事?”御璃骁的声音!
“王妃动了胎气。”白鹰回答他。
他居然才回来!去了一整个晚上,到底去哪儿了?渔嫣翻了个身,背对着门躺着。脚步声匆匆靠近,帐幔被急急掀开,他的手掌落到她的肩上,轻轻摇动。
“渔嫣。”
渔嫣没动,装睡。
他高大的身子俯过来,大手轻抚她的额头之后,来到了她的小腹上,暖暖地捂着,低声问:“大夫怎么说?”
“昨晚喝了安胎药,早上才睡。”白鹰也压低了声音。
他的呼吸沉了沉,“你出去吧。”
“那这药放在这里?”白鹰把药碗放下,快步出去了。
他躺下来,双臂环过她的身子,脸埋进她的黑发里,深深地吸气。这动作维持了一会儿,渔嫣先绷不住了,这样躺着,很不舒服。
她翻过身,和他黑亮的视线对上。
“好些了吗?”他把额头抵过来,嘴唇在她的唇上轻轻扫动。
“嗯。”她轻哼一声。
“昨晚我办事去了,对不起。”他搂住她的腰,小声道歉。
渔嫣见他一脸疲惫,忍不住
说:“不然,你先赶回京城吧,我休养几天,等胎平稳了再走。”
不想耽误他的事啊!
御璃骁没出声,好半天,缓缓抬眼看她,低声说:“别生气,我以后晚上不出去了。”
“我没生气……”渔嫣突然感觉和他之间多了堵墙,生硬、客套。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他们这对夫妻,不知道一同闯过了多少灾难,从未想过要分离,理应更加和睦恩爱。可如今眼见着风浪平息,一切慢慢归于平静,怎么会有了罅隙,变得别扭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对她,她也是小心翼翼地对他。
她张张嘴,那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她把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