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秦,你要忍住,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傅全蹲下来,摁着他的肩,小声劝他。
“头痛……”云秦捧着脑袋,声音沙哑僵硬。
“我们熬过这一个月,你只要彻底摆脱药的控制,一切都能好。”傅全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倒了两颗药丸给他,“赶紧吃了,睡一觉。”
云秦手哆嗦着,勉强从铁头罩下方伸进手指,把药塞进嘴里。
“嗯……”药才入嘴,他就倒在了地上。
傅全长叹一声,用力把他拖起来,放到榻上。把油灯拔得暗了一些,生起火炉,坐在炉边打瞌睡。他找到云秦有段日子了,但是云秦发作次数太频繁,一旦发作,便六亲不认。他不敢贸然把云秦带回去。而且,秋玄灵还在夙兰祺手中,他已算是背叛誓言,离开秋玄灵的身边了,若公然去渔嫣那里,或者告密,他害怕夙兰祺把秋玄灵杀了。
他正在谋划着,把秋玄灵接出来,复仇这种事,他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他年纪大了,想安稳,想渔嫣安稳,想秋玄灵安稳。他很后悔,这些来一直教秋玄灵那些事,灌输复仇的观念,时时提醒她,她是安溪族长的女儿,若能再来一回,他绝对会走另一条路,让秋玄灵嫁个普通人家,过平凡日子。
如今渔嫣已经有了好归宿,但秋玄灵还没有,他曾在族长面前立下血誓,一定要保护好族长的血脉,当年逃跑途中,小公子已经夭折了,不能再让秋玄灵出事。
大风把窗子撞开,雪花往小屋子里灌来。
他赶紧起来,想把窗子关上。双手刚碰到窗棱,只听有笛声响起,几支箭凌厉射来,他躲闪不及,一枝正中他肩头,强大的力量带着他连退数步,被钉在了墙上,箭上抹了散功药,顿时让他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光了。
五个人破门而入,两把锋利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另两个过去拖起了云秦。
“傅大总管,皇上和秋姑娘等你很久了,你太不够意思了,出来就不肯回去。”领头的一人走过来,堆着满脸温和的笑。
这人是夙兰祺手下的大统令,祁兰。
“祁大统领,卖个人情,就当没看到我们吧,我和云秦会躲进山里,再不出来了,而且,我会给你你想的东西……你不是想既增强功力,又不必变得像云秦那样吗?”傅全困难地呼吸着,眉头紧拧。
“嗯,确实想要。”那人眼神闪烁,又温和地笑道:“但是我没大总管这样的胆量,敢对皇上不忠呀。”
“不会有人知道的,皇上已经走火入魔,你总不想也变成云秦这样吧?”傅全又引|诱他。
祁兰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他一向不喜欢对他无用的人,待那些人都变成云秦这样,武功超群,能替他送死,到时候兰统领可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傅全见他心动,赶紧趁热打铁。
“你……有那种药?那你为何自己不吃?”祁兰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我年纪已大,受不了药性这么猛的药物,况且我练的是阴柔的内功,更是无法让两种不同的气息调和,为我所用。祁大统领不用,你练的正是外家心法,又正当壮年,这药不仅有助于增强功力,还能、还能延年益寿。”傅全肩头滴下的血已在他脚边淌开,寒风挟裹着飞雪,拼命往屋子里面扑来,他的脸已渐成惨白色。
“药在何处?如何服用?”祁兰眼中贪婪的光亮起,松开了手里的刀,盯着他问。
“祁大统领同意放我们走,我就给你。”傅全轻声说。
“傅全,要放你,我可是冒着要掉脑袋的危险的。这些人虽然听不见,暂时只听我指挥,但也有随时苏醒的可能,万一告诉了皇上,到时候我功力未成,脑袋先掉了。这生意不划算,你还是跟我回去吧。”祈兰犹豫了半晌,摇头拒绝。
看着他满脸阴冷的笑,傅全的心往下沉去。夙兰祺身边的人,还个个都有他的风范,都是一贯带着温和笑容的恶魔。
祈兰吹响竹笛,黑衣人过来,拔掉傅全肩上的箭,抬起他和云秦,快步出去。
“你放心,你和云秦身边的红人。皇上不会杀你们,只要以后乖乖为皇上效命就好了。”祈兰扫视一圈茅屋,又笑道:“你真会躲,若不是皇上料到你一定会去找渔嫣,我还真找不到你。”
傅全紧
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马车就停在外面,祈兰让黑衣人把二人丢上去,匆匆离开了茅屋。
大雪很快就把一行人的脚步掩盖住了,山林恢复幽静,就像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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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泠国皇宫。
大殿中悬着十九盏七彩琉璃灯,满殿幽香。
夙兰祺已喝至半醺,半卧在龙椅之上,浓紫色的锦袍大敞着,黑发从榻沿滑下去。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大殿中的舞姬。
她们窈窕的身体正摇摆得妙曼,扭腰、抬足间,风情万种。
但是,就是不合心意。
“皇上,楚姑娘带到了。”太监引着一名女子快步过来,跪到高阶下。
他低眼,扫向那女子。
这是传说中淮安一带有名有艳姬,精通音律,最擅长服侍男人,最重要的是,看画像,与渔嫣有点儿相像。
他对宫中嫔妃毫无兴趣,那些木头女人也经不起他的折腾,这些日子不知道玩死多少个,想着那些死鱼一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