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登时就蔫了,抱怨道:“重死我了!”平素她头上顶多簪一个簪子,哪弄过这么复杂的发饰。
撤去繁重发饰,长发如瀑,顷刻泻下,顾珩眼波柔软地将她望着,桑柔有那么一刻的怔愣,待他提醒,才恍然回神。
……
红烛未燃及一半,桑柔已输得一塌糊涂。
顾珩活络了下臂膀,看着趴在桌上,一脸愁苦的桑柔,问:“还要继续吗?”
桑柔瞬即回血,指控:“你耍诈!”
顾珩淡然答:“哦,何以见得?”
桑柔一下噎住,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口口声声地给他定罪:“你就是使诈了。你分明就是个中高手,还跟我装懵懂!”
顾珩说:“我从来都很懂,无需装懵懂。倒是你,输了我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还?”说着,便开始算起了金额。
桑柔听到那数字越变越大,眼睛也越睁越大,还未等他算完,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喊道:“不许算了!”
顾珩无法发声,双眸笑意昭然,看着她。
桑柔气恼道:“反正我没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燕国举报我,那赏银兴许能抵债!”
顾珩拉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落井下石:“那也只能还个零头!”
桑柔张大嘴,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你都没跟说好,怎么玩了这么大!我才输了几局!”
顾珩说:“哦,这样,我本以为你纵横猜拳场多年,应该懂得行规。我们玩,从来都是玩这么大的!”
“你们?”
“嗯,我与杜晟早年无聊之时,也会玩玩这样的游戏,赌注从来都在这之上!而且,我一开始就说了,***一刻千金,赌注本就基于此。”
“你个奸商!”桑柔欲哭无泪,趴在他肩头,满是愁苦,“那怎么办,这么多钱,把我剁碎了按两卖,也还不上的。”
顾珩搂紧她,说:“也不一定。”
桑柔抬头看他。
他说:“你可以……收买我。我心情好了,或许可以给你销掉一些债。”
桑柔皱眉细细品了下他的收买二字,瞬即了悟过来,她静默片刻,在顾珩邃暗的眸光中,直起身,攀上他的肩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很快离开。
“这样,你心情好些了吗?”她勾着他的脖子,笑得谄媚。
顾珩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蓦然一收紧,她整个人跌落入他怀中,桑柔低呼了一声,却被顾珩突然逼近的脸噎住声。
他说:“阿柔,想想你欠下的数额,好似这个太不够。”
桑柔羞赧,哀嚎了一声,说:“敢情折腾了这么久,你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事。”
洞房花烛,欢好燕合,这些事她并非不知。只是念及他伤未痊愈,她亦有些惧于此事,想着能拖就拖一日是一日,但顾珩显然一副不会放过她的模样。
顾珩笑:“嗯,你倒是懂我!那……夫人,你允还是不允?”
桑柔说:“当然是……不唔……”那个“不”未及说出口,桑柔已被封住了嘴。
隐忍许久,又陪她闹腾了大半夜的顾珩自然不会再客气。将抱她在怀中,极紧地与她口舌交缠,手上已缓缓下滑,摸索到她的腰带,解开。艳红的嫁衣从桑柔身上脱落,委落在地上,若铺展的硕大花瓣。
竹楼窗纸透薄,窗外月光淌入,照在床前悬挂红色帐幔上,映着上头银线勾勒的花鸟越发鲜活。
由帐外延伸到帐内,一路零乱散落的衣物交叠纠缠。罗帐掩了几分外头的月光烛光,帐内光线微暗,却有声声低吟清晰传出。
纵使屋内燃着炉子,顾珩仍怕冻着了桑柔,撤了衾被盖在两人身上,自己覆身在她上方,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与她唇舌纠缠。
桑柔闭着眼,承着他的亲吻。
锦被之下,两人已赤坦,肌肤相贴,桑柔只觉得那是多可怕的温度似的,有些不可承受地颤动。
“阿柔……”顾珩唤,嗓音低哑,有丝克制紧绷,又蕴含无限柔情,就贴在她耳边,声声入耳。
他这样的叫唤让桑柔觉得太过绵重,攫着她呼吸,整个人眩晕混沌不知置身何处。她闭着眼,双手摸索着到他的脸,捂住他的嘴,道:“别!别说
话!不要说话!”
顾珩就着她的动作,吻在她掌心。桑柔又像是被烫到了般,慌忙放开,抱着他的脖颈,埋进他肩窝中,想要躲藏起来,却发现根本无处可躲,只将自己愈发紧致地与他相依。
“阿柔……”顾珩心中觉得好笑,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她,三分无赖,七分妩媚,让他不能自制。
“阿柔,叫我!”他将她拉离几分,细细密密地亲在她唇角脸侧。
桑柔不从,咬着唇,不出声,他身下手上的力道重了,才忍无可忍地破声嘤咛。
“穆止……穆止……”身上涌聚而来异样触感,她被撩拨地不能自已,终于叫唤出声。
顾珩被她细软的声音刺激地愈发无法自持,终深深地入驻她。
疼痛猛然袭来,桑柔像是一下被遏住了呼吸,身形僵硬着,痛呼出声。
顾珩慌忙停住,深吸了口气,一手抚着她紧皱的眉头,心疼地问:“很痛?”他脸上汗珠涟涟,青筋凸显,倒像是承受着更大的疼痛。
桑柔咬着牙,说:“这就是所谓的床笫之欢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欢!”
顾珩被她逗笑,说:“嗯,夫人还未能体会其中美妙,是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