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可太子是什么人,想要什么,还要这般低三下四送礼予他们讨要?他们竟也敢几番拒绝?”
“你是新来的,故而不知。中天派二当家去年六月于京中闹事,被太子惩戒,一剑刺死了。中天派的人自然不敢找太子报仇,这才这样缕缕拒太子之礼于门外,实际上,就是为了给太子难堪……别说了,雪越下越大了,赶紧搬吧。”
“哦,好好。”
……
桑怀音翻身上马,手中缰绳握紧,鞭子一挥,马蹄破雪而奔,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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飨厅,阻风看着被俞荀遣退的女子泫然欲泣,掩袖离开,走进去,禀报:“太子,人已经走了,要派人跟着吗?”
俞荀握着酒杯饮了一口,说:“不必。知道她大致去向即可。”
“是。”
阻风正要退下,俞荀喊住他。
“阻风,备马车。”
“太子是要去哪儿。”
“天牢。”
阻风微惊,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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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暗沉的天牢忽然灯光大亮,桑柔睁开眼,一阵锁链碎响,眼前的牢门便被打开。
进来的人一身庸华,与这四周晦暗阴沉格格不入。
她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有人给俞荀安了座,俞荀坐下后,说:“你抖得夸张了些。”
桑柔一僵。
“在我面前演戏,纵使你经验丰富,也不过儿戏。”
既然他这明说,桑柔只好直起身子,说:“也不算演戏,我怕冷,看到太子来了,又想你是不是来杀我的。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比较怕死。”
俞荀笑:“不错,这般境地,还可以玩笑。前些日子听说你差不多快病死了,现在倒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桑柔说:“人在江湖飘,难免受伤受病,故而修炼了一身不治而愈的功力。”
俞荀说:“难不成是因为情郎来探,又日日送上等的餐食,才养好的。”
桑柔一惊,他果然知道。也是,他将她放在这里不管不问,却定然会派人监视着的。穆止他们行为再小心,奈何一入天牢,便是闯他境地,根本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穆止那么谨慎的人,自然也想到这点了,却仍是犯险而行,皆是为她。
桑柔镇定了下,说:“桑柔之幸,结友君子,罹难不弃。”
俞荀说:“是。你朋友不少。”语气中颇有些深意。
桑柔不敢妄断,只能从表意接话:“诚心相交,自然得人诚心相待。”
俞荀笑了一声,说:“不见得。人心诡谲,真心可能换来假意,抑或,有些人根本不会在意你的真心。”
桑柔这下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说:“很多时候,不是不在意,而是明明在意的要死,却不能接受。太子身居高位,当最清楚身不由己之意。一个人既活在这世上,不能独善其身就万事大吉了,要考虑的因素很多,责任、亲友、等等,正是因为要顾及的太多了,有时候不能两全,只能择一弃一。”
“能够随意放弃的,自然是不重要的。”
桑柔摇头:“恰恰相反。因为太重要,太在意,所以才不得已放弃,因为怕伤害。比如我喜欢一朵花,但我却不能将之摘下放到床头,那对它来说是摧残,而不是爱惜。每件事物都有它的归属,强取强夺,只会破坏他们原本的面貌,甚至是致命的伤害。”
俞荀看着她:“呵,花归锦,鸟归林,但锦园林园不止一片,换一处栖息,于花,于鸟,又怎么知不是更佳的选择。”
桑柔有些诧异,他不知俞荀决心如此之大,往日只从怀音角度想,倒从未探究过俞荀的真心有几分诚,听得他这般言,好似已决意要娶桑怀音了。
她说:“那太子可要小心些。花鸟不善言辞,感情不形于色,要想取得,不能硬取。”
俞荀一手摩挲额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桑柔索性改跪为坐,摊开了说:“她呢,自小在山林自由惯了最不喜被束缚,你若强行囚她,她能忍耐几日,但最后定然会和你鱼死网破。还有呢,她最讨厌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也不喜欢无谓的人情往来,故而保持孑然一身,来去潇洒。还有,她最烦的就是动脑子,喜欢简单直诚,一目了然。她不喜欢吃核桃,因为要去壳,太麻烦,喜欢张口即可入口的果子……”
俞荀听着,眸光渐渐柔和起来。
桑柔心想,虽然过程必然艰辛,但俞荀真是用了情,那也不失为怀音的好归宿。
俞荀见她停住,说:“若她有你这般灵活通透,我该少很多烦恼。”
桑柔说:“可,倔强如她,执拗如她,恰恰也是太子心许她的原因不是吗?”
俞荀说:“当初若是强取了你为妻,兴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桑柔心头一咯噔,终于扯到身份上来了。
她淡定答:“你与怀音相识在前,既然心里已有了她,自然是容不下我了。况且,你与怀音尚有回桓的可能,我们之间,只有仇敌的唯一立场。若我手中有刀剑,该血刃你,可我如今,杀不了你,更不能杀你,怀音喜欢你不是?”
俞荀目光本已转变得危险,听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