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也已经回来,得知莫悠失踪的消息后,马上派人四处搜寻。
竹隐简单收拾了几件莫悠平时换洗的衣物,就返回了灵石镇。
他再次回到老者家中时,二人也已经看完大夫回来。
“大夫怎么说?”竹隐放下收拾的包袱,向老者询问道。
老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刚才他已经收拾好行李,想着如果这个人真的去告密,那他就带着丫头逃走。
不过看眼前的情况,他应该和那个人不是一伙的。
“大夫说,她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轻的。”老者脸色露出失望的表情,“至于这个失忆症,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竹隐轻声念着,抬头看向老者,问道:“大夫可还说过什么?”
“大夫说让我们好好照顾她,她的失忆症或许永远都好不了了,也说不准哪天就突然开窍恢复了。”老者如实说道。
如果她永远都想不起来,是否连秦白羽这个人,她也会忘记?
竹隐握紧拳头,“莫姑娘呢?”
“在里屋,说是想一个静静。”老者担忧地叹气。
竹隐点点头,便也没有进去打扰。
“前辈,有句话不知晚辈当讲不当讲?”竹隐倒上两碗茶水,端起一碗,递到老者身前,态度颇为恭敬。
老者现在也有些好奇他的身份,如果他不是那个人派过来,那么会是什么人?为何一直缠着丫头不放?
“你说。”老者放下茶碗。
“前辈,您是徐县令的父亲,本应在县衙里安享晚年,何以会住在这种破旧的房屋里?”竹隐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问道。
老者表情一僵,很快脸色就闪过一丝不自然和愧疚,迟迟没有回话。
“前辈,据在下所知,徐县令近些年来一直恶疾缠身,几乎****与床榻相伴。晚辈见您对县令非常在意,何以他病的如此严重,您却不在他的身边呢?”竹隐看着他,对方的表情,随着他的话不断变化着,始终不变的是眼里的痛苦和愧疚。可就算如此,他仍是不肯回答他的话。
“前辈,你是否对什么人有所顾忌?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敢说出实话?”竹隐引导般地问道。
老者的双眼已经泛起泪光,情绪也变得非常脆弱,这种时候,他已经对眼前的人失去了戒备心,只想一吐心中不快,宣泄出藏在心中三年之久的秘密和痛苦。
“我的礼儿,礼儿啊……”老者咳了几声,老泪纵横地颤抖着身体,低下头像是在回忆,又像是不敢去面对旁人的目光,“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逼他走上仕途,他也不会到这个渥丹县,当什么劳什子的县令。这里简直就是魔窟、鬼域……礼儿他天性纯良,又温厚敦实,刚上任就被县衙里那些畜生给骗了。后来,礼儿察觉出不对,就想着制止他们,还要感化他们。谁想,那些人都是黑了心,见礼儿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便抓了我这个糟老头子,用我来威胁礼儿,逼他就范。为了我这条老命,礼儿不断被这些人欺压,还被躲去了手中的权利,变成了一个傀儡般的县令。”
老者抹着眼泪,痛心疾首地捶上桌子,愤愤道:“这三年来,我亲眼看着县衙沦为那些人敛财的工具,看着那些畜生作恶,看着许多无辜地老百姓无端冤死……而这些,最后都被按在我的礼儿头上,我真是痛如刀绞。****听着那些人骂礼儿的话,我真恨不得跳出来为他辩解。可是我不敢,不敢啊,我怕那个人会杀了礼儿。”
“所以,您才会偷偷跑去县衙,想要看徐县令一眼?”竹隐眼神深邃,看不出里面藏着什么情绪,他平静的语气,也让人感觉不到他对此事究竟有什么看法。
“是、是啊……那个人告诉我,说礼儿在半年前成亲了。我不相信,又怕那个女人也是他们安排过去的,所以就想过去瞧瞧。直到后来我遇到丫头,一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我就知道,她一定不是坏人。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礼儿身边还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老头子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前辈,现在说这些话或许会很残忍,可是晚辈还是要告诉您,莫姑娘的确不是您的儿媳妇。徐大人也并未娶亲,是那个人骗了您。”竹隐直视着他,认真地说道。
“这……”老者红着双眼,握紧拳头,“这不可能,如果礼儿没有成亲,那个人又何必编这个谎话来骗我……”
“他告诉你这个消息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竹隐打断他的话,问道。
老者稍怔,回忆了一番后,回道:“我是在一个月前得知了这个消息……那时,我怕他们逼迫礼儿做下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就想一死了之,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他们手里就没有了人质,就不能再逼迫礼儿了。我的礼儿,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明白了,对方看出了您的心思,怕失去了威胁徐县令的筹码,所以就编造出一个假消息,让您继续活下去。”竹隐脸上带着了然。
经他提醒,老者终于恍然大悟,激动地捶上桌子,再次流出懊悔的泪水。
“前辈,据我所知,前不久朝廷派来一位刺史,已经来到咱们渥丹县。依在下看,这是你们父子逃脱魔爪的最好机会。”看着老者斑白的头发,他忽然想起来了惨死沙场的父亲,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