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不解地又看了一眼莫悠,谁知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平静而又犀利,登上心里就是一阵狂跳,慌乱地收回目光。
“奴、奴婢该死……”
小丫鬟刚要下跪,却被一只手拦下。
“你识字?”莫悠缓缓开口,虽是问话,可那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笃定。
适才见到小丫鬟在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不仅会看上几眼,还能准确无误地排好序。这就说明,她看得懂纸上的东西。
“略懂一二。”小丫鬟紧张地回道。
“还记得陈大人之前所说的事情吗?”莫悠再问。
下丫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莫悠也点头,问道。
“奴婢名叫锦茉。”
“锦茉,你来这里。”莫悠说着站起身,示意小丫鬟坐在椅子上。
“这……”锦茉看到她指着的地方,立刻就吓得腿软起来,激动地吞咽着口水,用力摇头,“奴婢不敢。”
“怎么,你刚说过的话就忘了吗?”莫悠眸光稍敛,语气严肃地反问。
锦茉胆子小,不经吓,当即直接跪在了地上。
“奴、奴婢……”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说过什么。
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和害怕,莫悠轻笑一声,收起了严厉的表情,“你不是说过,伺候本夫人不会觉得累吗?但现在本夫人累了,需要你帮我记录一些事情,你可愿意代笔?”
锦茉诧异地“啊”了一声,没想到对方让她坐下,是为了让她代笔写东西。
脸上更加窘迫,真是不争气,每次都是,主子话未说完,她就直接吓得不敢再听了。
难怪鹃儿每次都笑她没出息。
“你就接着这里开始写。”莫悠将人按坐到椅子上,指了指自己写一半的东西,吩咐道。
锦茉连连点头,快速看了一遍前面所写的东西,很快就开始动笔。
莫悠在她身后看了片刻,见她所写与自己记得并无出入,便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大约是因为之前中毒的缘故,她总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才这么会儿,她就生出了全身酸软的疲乏感。
半靠在软榻上,微微眯眼假寐。
有月光从半开的门缝中投入,清辉洒落在她的脸上,肤白如玉,面如桃花,菱唇微翘。乍一看去,竟如一朵安静的睡莲。
鹃儿进来时,正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不禁有些呆住,好片刻才回神,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里。
转眼一瞧,桌案后坐着的,竟是她的好姐妹锦茉。
二人对望一眼,瞬间心领神会,彼此心照不宣。
鹃儿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才去叫莫悠,“夫人,奴婢准备了宵夜,您吃一点儿再休息吧。”
莫悠闻声睁开眼,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饭菜,竟是提不起丝毫食欲。
“不了,我不饿。”
“还是吃些吧。”鹃儿走回到桌旁,端起一盅银耳莲子羹,重新来到莫悠身边,“夫人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空腹睡下。而且,大夫特意交代过,夫人现在身子特殊,万万要小心才是。”
“身子特殊?”莫悠扬眉。
“夫人,这个温度刚刚好,先喝完汤羹吧。”鹃儿说着,舀出一勺汤水,送去对方嘴边。
明显逃避的态度,她似乎想隐藏什么。
莫悠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人,平静的声音中,散发出丝丝冷意,“大夫说过什么?”
鹃儿下意识地缩回手,有些紧张,但不至于像锦茉一般,遇事只会自乱阵脚。她算是比较冷静的,暗暗思索了一番后,最后决定说出实话。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惹主子发怒才是最大的不敬。
“大夫说您体内藏着一种不知名的毒药,非常危险。”鹃儿放下汤羹,解释道:“因为是第一次见这种毒药,大夫难以说出此毒的毒性,亦没有解毒之法。他还说,此毒随时会毒发,但后果他也难以预计。”
不知名的毒药?
莫悠蹙眉,之前就听竹隐提到过,说她体内蛊毒虽解,可体内却又生出另一种毒药。
难道,这个就是致使她失忆的原因?
看来她需小心才是了。
陈和次日一早又来探望莫悠,却愕然发现,今天的秦夫人有些不太一样。待他与之交谈几句话才明白过来,夫人又失忆了,她忘记昨天昏倒的事情。
“夫人还要去渥丹县?不等竹隐的消息了吗?”陈和诧异地问道。
“竹公子?我刚与他道过别,想来他也应该回皓云国了……”莫悠眨了眨眼,便改口催促道:“好了,不谈这些了,我想马上就去渥丹县。”
陈和迟疑了片刻,最后点头,“好,下官这就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莫悠便乘上了去渥丹县的马车,陈大人还特意派去两名衙役跟着。
非常凑巧,这二人正是昨天找到莫悠的那两个人,一个叫范邦,一个叫陆子惊。
马车行驶的非常慢,莫悠独自坐在里面,不时看看窗外的风景。从陈大人那里得知,自己昨天又无故昏倒了。
莫悠不自觉摸上胸口,有种得了重病,身体每况愈下的错觉。
手指摸到一些硬硬的东西,稍微一顿,从衣衫中掏出一只布包。
布包是临走前,丫鬟锦茉交给她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让她一定收好。
好奇地观察着这只布包,没有任何特色,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