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难道赢婳还能有什么翻身的法子吗?她挑起眉头,冷淡地道:“你有什么好说的?”她相信这个计划虽然不能说是完美无缺,至少从现在看来,赢婳绝对没办法翻身。
秦赢婳的神色平常,一双眼睛却是黑如点漆,闪闪发亮:“我明明知道华欣就在附近,还做出杀死刘美人的蠢事——请问,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愚蠢的人么?”
张贵嫔不动声色地道:“或许你是一时蒙蔽的头脑,又或许你是失手才杀了刘美人,这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秦赢婳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不,一切都是因为华欣在撒谎。”
华欣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为什么现在秦赢婳还能这样镇定,明明一切都已经证据确凿了!
“华欣,你从一年前开始便经常亲手做鞋袜,还悄悄派自己的贴身女官送出去,到底是送给谁的呢?”秦赢婳微笑着道。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华欣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异样。
“哦,既然华欣的头脑摔坏,理解能力不够,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秦赢婳眯了眯眼睛,目光却尖刻如刀,“良娣长处深宫,寂寞难耐,与男子有了私情,也是人之常情……”
她声音十分温柔,可是语气却带着嘲讽,华欣顿时煞白了脸,声音异常尖锐道:“你胡说什么?我……我哪里有这样做,我……我……”
秦赢婳慢悠悠地打断她,道:“公主,听闻你半月前曾经卧床不起,却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能否为大家解惑呢?”
华欣的眼神一抖,抿紧了嘴唇。
秦赢婳目光之中有隐隐的寒芒,笑容却如同春风一般温暖,可是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直叫人汗毛倒竖:“对外人说的是伤寒,可这不是事实吧,与其让我说出来,不如你自己承认,也免得沦为笑柄。”
“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突然把矛头对准我这样的可怜人……我实在不知道哪哪里得罪了荣仪,莫非就是因为我为怀庆的死作证,所以你要这样诬陷我么?”华欣眼圈一红,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秦赢婳的微笑优雅无比,在她脸上盯了几眼,“很抱歉,我只是实话实说,”
华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垂下头闷声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为何要冤屈我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很好。”秦赢婳展颜一笑,“既然你不肯自己说,那我就代替你说。来人,请周太医进来吧。”
张贵嫔和华欣面色齐齐一变,震惊地看着门口出现的人,华欣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仿佛见到了鬼魂一般。
周太医进门便向皇后和众人行礼,随后站起来。赢婳慢慢地道:“周太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周太医充满恨意地看了一眼华欣,才慢慢道:“不久之前,我去为华良娣诊治,她说自己患了伤寒,可下官诊治的结果却是——喜脉。”
喜脉两个字一出口,整个屋子里的人眼睛都睁大了,全部不敢置信地看着华欣。
皇后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目光冷厉地看着周太医:“你再说一次!”
“喜脉!”周太医低着头,又把话重复了一次,可是不管说多少遍,喜脉两个字都是特别刺耳。
“周太医,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这是污蔑!”张贵嫔厉声道。
周太医一咬牙,沉声道:“下官原本也是不敢相信,再三确诊之后才相信,华良娣拼命恳求下官对此保持沉默,并且要求我给她一剂打胎药,去了这孽胎——”
华欣惊恐万分地发出尖叫:“不、不!不……你胡说,娘娘,他胡说,我没有,没有的事啊……”
秦赢婳冷笑一声,道:“既然华欣说没有,那为何不另外找个太医看看呢?看华欣是否还是是打过胎,哦,或者我来也可以!”
周太医面色平静地道:“有过身子便是妇人,有经验的大夫都能够看出来,若是皇后娘娘和诸位不信,大可以找人来瞧。”
张贵嫔勃然大怒,道:“荒唐!皇上的女人,岂容你们这样羞辱?”
秦赢婳却不理会,兀自微笑道:“周太医,华欣的事情可大可小,你为何要帮助她隐瞒呢?”
周太医垂下眼睛,道:“下官原本也想要禀报皇后娘娘,只是,华欣哭地太过凄惨,拼了命地哀求下官,她说若是我将此事透露出去,她必定会被皇后娘娘处死,因为私下和护卫有了私情,等同于犯了宫规,娘娘向来严格,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她……下官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答应了她,并且替她解除了这个隐患,所谓的因为伤寒卧病在床,实际上便是流产。本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一天前,却有一批秘密的杀手潜入下官府邸,伪装成盗贼杀了下官的妻子和一双小儿女,还一剑刺入我的肋下,我见那些人穷凶极恶,且奔着我而来,索性闭气装死。我是个大夫,自然精通此道,费尽了心思才躲过那些人,乔装改扮离开了家中,后来才得知,京兆尹张贴了告示,说我家中被盗贼所劫,一家都被杀死……”
赢婳嗤笑一声,道:“张贵嫔,你以为帮着华欣杀人灭口就有用么?很多事情都容易留下把柄的。”
秦赢婳只是微笑,华欣原本哀求了周太医不要透露此事,可却不巧被张贵嫔得知了,一直隐忍不发,只等着有利时机。便用这个秘密来威胁华欣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