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赢婳看起来似乎没察觉到云姬郡主的心思,笑道:“公主,请。”
秦赢婳亲自送了新娘子出门,走到门口,云姬郡主却压低声音道:“秦赢婳,我知道独孤离曾经对你十分有意。”
秦赢婳面不改色,提醒道:“郡主,小心脚下。”
云姬郡主冷笑一声,道:“可是如今我是他的王妃了,希望你也最好主动的消失在他面前。”
秦赢婳仿佛听不懂,只是柔声道:“郡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时候要如厕,可不太好啊。”
后面的人听了这话,立刻传来窃窃私语,间或有人窃笑不已。新娘子这时候若是要出恭,岂不是丢人死了。云姬郡主心头恼恨,看来对方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睛里,简直是可恶至极!她加重语气道:“好,你等着瞧吧!”
秦赢婳却已经将她的手交给了一旁的喜娘,道:“公主,好走。”
喜娘搀扶着云姬郡主上了那辆金玉做成的耀眼马车,独孤离骑着高头大马,形容英俊,看起来叫人觉得不敢直视,秦赢婳远远看着,却是冷笑。这门婚事,可真是有意思啊。
正待赢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人。
“哎呀”
秦赢婳回头一看,却是钰莹郡主站在她的身后,捂着额头,低着头。
秦赢婳没想到自己一时鲁莽,赶紧道歉:“钰莹郡主没事吧,实在是对不起,我一时不查撞到了你”在太子府,晚上还要通宵达旦的大宴宾客,钰莹郡主现在应当已经去赴宴了,怎么还会留在宫里呢?
钰莹郡主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淡淡的叹了口气,道:“突然就要远离了这里,还真是舍不得”
赢婳微微一笑,口中却道:“公主还是可以回来省亲的。”
千山万里回来省亲?钰莹笑了笑,道:“之前倒是有先例,若是太妃千岁,这还有可能,但她最近几年身体也不好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笑道,“说实话,将来若是太妃西去,想必这宫里的人,不会再想到我了。”所以,她现在全部的依靠就只剩下歌风。郡主的身份在以后恩能够为她带来的实在有限,但是歌风,却能保障她下半辈子的人生是否快活。
“听说太妃选了不少美貌的宫女,此次陪你一同远赴南疆。”秦赢婳轻声说道。
钰莹一怔,面上掠过一丝难堪的神情,可是很快释然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太妃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秦赢婳笑了笑,不予置评。
钰莹像是掩饰什么一般地解释道:“不过,我知道太妃是为了我好。”
赢婳想了想,瞬间就明白了太妃的意思,为钰莹选美貌的宫女一同和亲,根本目的有两个,一部分送给歌风,帮助钰莹笼络夫君的宠爱,另一部分则是送给南疆的大臣,站稳脚跟。
秦赢婳的神情虽然在笑,可钰莹发现了她的不以为然,不由严肃语气道:“男人么,总是如此的,若你将来嫁了人,被逼着给他纳妾,还不如你自己主动一点,大度一些。 ”
这话在秦赢婳看来如果男人娶了新人,在她看来等同于那个男子背叛了自己。真的到那个时候,她情愿做寡妇,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人背叛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将来娶秦赢婳的人,未必会过得如普通男人这样逍遥自在。当然,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话——秦赢婳的笑容越发温和:“郡主与我说这么多,可最要紧的话,还没有说吧。”
钰莹郡主一愣,随即面上略过一丝异色,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她顿了顿,才微笑道:“也没别的事,不过听闻你医术非凡,太后的病连宫里的御医都没法子,但你却有办法,还希望你以后也多去太妃处看看。”
这玉莹郡主看来心里也是真心把太妃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远嫁的女儿会关心亲人的健康幸福,也并不奇怪。可秦赢婳就是觉得奇怪,她跟钰莹并不亲近,只是在为太后看病的时候太妃会带着她来一同探望太后,然后聊上几句,可却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样,说过一些体己话,但赢婳觉得钰莹态度里面隐隐藏着一丝内疚。这种内疚并不明显,可秦赢婳还是察觉出来了。
钰莹郡主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吗?秦赢婳很肯定,没有,不但没有,这件婚事说到底自己反而利用了她一把,借了她来脱身。可是钰莹郡主到底为了什么内疚呢?
或者,她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内疚——秦赢婳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这是自然,太妃年纪虽然大了,但身体还是不错的,再者宫里还有太后和她为伴,想必不会寂寞的”赢婳看着钰莹的脸上,精心打扮的她还是能看出来韶华不再的痕迹。
钰莹郡主笑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去赴宴吧。”
秦赢婳瞧了她一眼,道:“赢婳自当从命。”因为有了钰莹郡主公主的銮驾,秦赢婳便没有改坐自家的马车,待原本宫中伴着新娘子的其他九位小姐都启程后,只剩下秦赢婳坐着钰莹郡主公主的銮驾,一起驶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钰莹郡主公主变得异常沉默,外面的阳光透过车帘透进来,照得她一张面孔隐隐发白,秦赢婳看在眼里,微微摇了摇头。公主的銮驾一路向东走,很快出了东冠门,秦赢婳明明察觉到了不对,但她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钰莹郡主公主。钰莹郡主公主被她看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