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流鸢好奇地问道:“小姐,您刚才问云姬郡主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赢婳微笑道:“我听说,沈太医每天都会被请去为云姬郡主诊治。”
流鸢突然以为自己想明白了,“啊”地一声,道:“难道那沈大夫动了什么手脚?”
秦赢婳摇了摇头,道:“沈大夫不是我的人。”
流鸢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开始有点想不明白了。秦赢婳慢慢道:“那句话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随口一问?”流鸢瞪大眼睛,什么叫随口一问?
秦赢婳微笑,看着窗外的明月,叹息道:“独孤离大概是厌烦这个妻子了,所以想要让她自己慢慢死去,派了沈太医去替她诊治,还提醒她十日内不得圆房,但人都是这样的,总是太心急,独孤离又在若有若无地透露出纳妾的意思,她自然不肯再等……现在出了事,独孤离却是干干净净,云姬郡主自己却是要倒霉了。我么,不过是好心提醒她这一点而已,不要稀里糊涂做了替死鬼。”
除了灰奴之外,大皇子府中仍有密探,虽然接触不到核心的秘密,但是独孤离和云姬郡主圆房这种事,云姬恨不得宣扬的人尽皆知,所以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消息,会传到秦赢婳的耳朵里也不奇怪,只是流鸢却想不到,独孤离竟然如此狠毒,明知道云姬郡主对他一片痴心,还毫不犹豫地要送她上西天。
“小姐,就让云姬郡主这么死去不好吗?这可不干咱们的事!”
“就这么死?不是太便宜她了吗?”秦赢婳的笑容在月光之下带了一丝冷冽,“这出戏,缺少了她怎么唱得下去!她不是完全的蠢人,你说她知道了独孤离的狠手,会不会发狂?到时候一定比她这么安安静静的去死好啊!你说对不对?”
流鸢听到秦赢婳说的话,心头越发迷惑起来。
秦赢婳却慢慢道:“不必着急,等三天后大军出城,一切的秘密自然就揭开了。”
马车慢慢在秦府门口停下,阿一站在门口,一直静静等待着秦赢婳的马车,见到她们回来,便跪倒在地,沉声道:“郡主,世子说了,从此之后就让属下跟在您的身边。”
锦域?他要走了?秦赢婳心头掠过一阵莫名的心慌。她下了马车,慢慢道:“他在哪里?”
阿一垂下了头,道:“属下不知道。”
秦赢婳冷冷望了他一眼,回头道:“流鸢,备马。”
阿一吃了一惊,抬起头道:“小姐——世子说了,不必您相送。”
“什么时候轮到他说了算了!”秦赢婳冷声道,清秀的眉眼在月下显得有几分凌厉之色,阿一心头一震,道:“世子——现在怕是已经出了南华门。”
秦赢婳不再瞧他一眼,翻身上了马,流鸢赶紧也找了一匹马,跟随秦赢婳向南华门疾驰而去。阿一吃惊地看着一路马儿绝尘而去,几乎说不出话来。
南华门外,锦域,此刻他矗立马上,遥遥望向城内,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侍从低声道:“世子,咱们该启程了。”
锦域微微一笑,转身勒紧了缰绳,就要下令出发,谁知侍从突然惊呼一声,锦域回头一看,却见到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一个女子利落地下了马,快步向他走过来,锦域瞬间,犹如石化。
顾盼之间能够让他心神为之夺走的女子,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而已。
“赢婳!”锦域情不自禁地低呼一声,随之快速策马向她奔去。
秦赢婳突然站在原地,不再走了,眼睁睁看着他风驰电掣一般策马而来,身上的深色大髦挥洒开来,仿佛变成了一片遮天盖日的暗夜,轻而易举让她不再动弹。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与他四目相对。
“你……”锦域下了马,先是心中喜悦之极,看到秦赢婳的神情不对,心中一慌,立刻道:“怎么啦?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你是怎么出城的?有没有人跟着?”
秦赢婳笑了,慢慢道:“你要回南疆吗?”
锦域立刻微笑起来,琉璃色的眸子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光芒,清俊的面孔叫人不敢直视:“我只是不想当面告别,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的,对不对?”
“说谎!”秦赢婳皱眉道。
锦域露出茫然的神情,不知道秦赢婳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两个字。
秦赢婳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道:“傻瓜,别再为我如此了,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你说回到南疆去,可为什么把其他人留给我?因为怕我危险吗?不,你是怕他们知道你的行踪,会破坏你的计划。你不是回去南疆,你是要去幽羽与南疆的边境。”
锦域一怔,随后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心慌道:“赢婳——我是——”
“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若是失败了会怎么样?你明明知道后果的,不是吗?”秦赢婳的口气极尽严厉,几乎控制不住心头的焦急。
锦域眼睛亮闪闪的,只是微笑,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你是聋了吗?”秦赢婳的话还没说完,脸色却隐隐有些发白,浑然不觉自己无意之中说出了很多秘密,因为刚才一路策马狂奔,跑的太快太急,当下不断地剧烈喘息着,“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做!你是故意气我吗?好,我不再管你了,你爱怎么办都随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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