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水闻言,眸光似水温柔:“我怕我若是不来,她会将凤栖楼闹得人仰马翻。那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她是夜王妃。”
一句话,吓得管事儿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刚刚黄老板闹事儿的时候,他只是过来象征性的吓唬了一下,并没有将黄老板赶出去。因为黄老板已经是常客了,为了一个刚来的姑娘家,赶走了常客这种事着实有些可惜。
也不知道王妃记仇不!
“好了,将那个庄家赶出去,然后将黄老板也赶出去,以后拒绝接待便成了。纵然她不来找麻烦,我们凤栖楼也不需要这样的客人。更不需要那样贪婪的庄家。凤栖楼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张临水说完,颤巍巍的站起身,朝外走去。
当走到了凤栖楼的门口儿,再度猛地咳嗽了起来。
一直咳到空腔,嘴里一阵腥甜。
张临水没有将那一口血水吐出来,而是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看着黑色蔓延的天空,笑容温柔:“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我还能守住多少的东西。”
他不想将任何东西送出去,哪怕是一口血,也是他自己的。绝不能没有意义的浪费掉。
从小开始,他就知道,他的性命是有固定数字的,比起人家期望的长命百岁,家人只希望他能够不生病就好。
活不过三十岁,这是他的魔咒,也是娘亲的痛苦源泉。
整个张家,全都在看着他。等着他死了,然后好瓜分张家的一切,那些本属于他的,在他死后,全部都不再属于他。
想到这里,张临水便一阵苦涩。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会嫉妒,也会不舍得。
“张公子。”就在男子想着自家问题的时候,只听冷清的声音响起。
张临水闻言,抬头,只见跟在白琉月身边的红莲独自一人过来了。
“你们家王妃呢?夜深了,你独自离开,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当如何?”张临水皱眉询问。
红莲闻言,皱眉:“公子真是善良。公子应该认出我是谁了吧?”
“那已经是过去了,如今我没死,这就足够。比起这个,你过来有何事?”张临水态度淡然。对于红莲这个曾经想杀他的人,并不以为然。
红莲见他这态度,心中有些气恼,但是一想到白琉月刚才的吩咐,只好压住怒气,将荷包丢给了他。
“张公子,这是我家王妃送您的,她说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而刚刚说话的时候喘气似乎也有些困难,这里面的艾草是有助于您呼吸的。还有,我家小姐说了,对您来说,冬季很难熬。若是实在难受,请去找她。”
红莲说完,便离开了。独留下张临水呆呆的捏着荷包。
怎么也没想到,白琉月这么做的理由。不过,他也没有将荷包丢掉,而是闻了闻,在确定没问题之后。挂在了腰间。
“王妃,您的吩咐奴婢已经完成了。”红莲将荷包送了之后便回到了白琉月这边。
白琉月闻言,点了点头。
“王妃您为何要给张公子荷包?明明不需要管他的。”
红莲不解。总觉得白琉月对张临水也好,还是对别人也好,都要比自家王爷细心。明明王爷才是她的夫君啊。
“我对他好的原因?对人好并不需要原因,我给他荷包,也只是因为他是病人,而我,恰巧能救人。”白琉月笑容浅浅的。
两个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夜无珏还是没有回来,这让白琉月有些担心。但是没过一会儿,管家就来了她的院落。
“王妃,王爷来消息,说是皇上连夜与大臣们讨论关于西街难民窟的事情,因为城外涌来大量难民,需要救治。所以这段时间他可能很忙,王爷说,请您不要等他。”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白琉月虽然这么说,但是却皱起眉头。莫名的,想到了之前张临溪的话。
他说,他就生在那个地方。他说,他不是嫡子。
而今夜,她见到了嫡子。事实上,所谓的嫡出,也并没有给这个男人带来什么光环吧?这个男人看上去那样孱弱,甚至连三十岁都未必能活的过,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威胁呢?张临溪在担忧的,在追赶的,究竟是什么?
夜深,白琉月怀着满心心事也换换睡去。第二日清晨,白琉月早早的便被红莲叫了起来。
“王妃,糟了。”红莲冷清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交集。
这让本还迷糊的白琉月闻言猛地惊醒,然后让红莲进来了。
“怎么了?”白琉月看着红莲,忍不住问道。
“王妃,城外的难民,都聚集在了京城,而且各个街道都有。我们王府前,也有不少。眼看着就是大臣们下朝的时候了。圣上昨天将大臣们和王爷们都留下,想来为此事已经震怒。如果我们门口儿的那些人不处理好的话,怕是要出大事儿啊。”
红莲一边给白琉月数着蝴蝶发髻,一边说道。说罢了,将大红色的王妃长裙拿出来。白琉月穿上之后,不如昨日的灵动,却多了端庄大气。
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白琉月打了个哈气,有些瞌睡道:“也就是说,需要让我将那些难民处理好吗?”
“是的,王妃。”
“那么,把他们都请进来吧。好吃好喝就是。”白琉月困得迷迷糊糊。
“这……几百号人,若是都放进王府的话,怕是会有些乱。而且府上没有那么多的粮食。现在外面的粮店大概也已经涨价了。我们如果去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