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扔了手上的签子,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抚着她的背,轻声问道:“丫头,怎么忽然这么说?你有什么自卑的呢?是我愿意娶你要你的,现在是我上赶着追求你,要自卑也是我啊!”
钟意以为自己那时候躲在屋里哭一会儿就没事了,可现在真正面对着陆霆朗说出来这些缘由,她还是伤心的不停落泪。|||“不是的!我就是配不上你!我大学都没毕业,英语也说不出来几句,跟着你出国,我在你身边就好像一个花瓶,只是摆来看的!我甚至……甚至连医生给你开的病理报告都看不懂!”“我不懂什么非洲利比亚的苦难,不懂什么叫msf,不懂墨西哥绿咬鹃是什么东西!你谈起你的过去的时候,神采飞扬的样子多迷人,可我连一句话都插不上!我坐在你身边看着你,可你全程都没回头看我一眼!你直接就忽略我了!”
钟意越说越激动,最后痛声大哭起来,窝在陆霆朗的胸膛上,毫不客气的涕泗横流送他一身。
陆霆朗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她。钟意长相平和,平时在外人面前也总是表现的知书达理,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表现的掉节操或者疯癫一点,然而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她很少这样发作。
上一次她这样不顾形象的哭叫,还是误会他出轨,当众拿包痛打他那一次了。
没想到自己在飞机上和周若然无心的一次聊天,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可他觉得真心是她太敏感了。
夫妻是一个整体,也是各自独立的个体。两个人之间会有分歧难免,会有磨合不来的地方,也难免。
他能感受得到钟意不喜欢他这份工作,一旦听到他曾经干过那些危险的事,指不定又有怎样担心后怕。他只是不想她过多影响自己的事业,才从来不和她提这些事。
没想到引得她想了这么多事情,还这么伤心难过。
他本来就嘴拙,钟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一哭,他就更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了。
还是回家再处理吧。
干咳了一声,他试探着问道:“钟意,要不……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你看现在……周围人都看我们呢!”
钟意哭得更凶,抽噎道:“你是不是嫌我丢人了?”
陆霆朗无奈苦笑道:“我哪儿敢嫌弃你?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我们夫妻都在这一带出名了,旁边人都在窃窃私语等着看咱们笑话呢!乖,先回家行不行?”
钟意连忙擦了擦眼泪,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了,偷,也发现大家都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们夫妻俩,顿时觉得脸上火烧红云了。
“都怨你,好好吃个饭,你非要问我!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的夜宵也泡汤了!陆霆朗,我现在恨你恨的牙痒痒了!”钟意起身就要去付钱,临走前恶狠狠的说道。
结果买完单,却见陆霆朗早已经提着大袋小袋的在门口处等着她了。
她盯着他提着的东西,问道:“你都……打包了?”
他的袋子里都是层层叠叠的泡沫饭盒,间或还有竹签子露出来,应该是比较小的烤串。
陆霆朗耸肩道:“你不想回家,这儿又吃不成了,我当然得带着东西转移阵地了!这周围有个好地方,妹妹,跟哥走吧!”
他把大拇指往后一别,看起来跟勾搭小女生的汉子似的,逗得钟意一笑,道:“什么好地方?有利比亚的女医生还是有墨西哥的绿咬鹃?”
陆霆朗哼了又哼,说道:“有哥哥我在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钟意被他拉着往前走。她本来就比他个子低不少,又没他那么壮,被他这样牵着走在晚上的马路上,还真像是邻家大哥哥带着小妹妹出来逛街的。
可事实上,他们都是奔三的人了。
岁月无情,时间是不可深思的东西。因为它只会单向行走,永不给人从头再来的机会。
不知道他们以前有没有这样温馨的手牵手一起走过,这样平凡的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亲密,在钟意的回忆里是不存在的。
她能记起来的,还是他们之间的冷漠和伤害。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因为没人愿意自己的回忆里全是负能量。
她本来就记性不好,好不容易塞了一些回忆过去,居然还全是一些不开心的事,这怎么能让她不心塞?
所以等陆霆朗拉着她过完了马路,她就对他提议道:“霆朗,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不想再这么迷迷糊糊的活下去了!虽然说人傻万事足,可是我现在这样,确实太配不起你的硬件了!”
陆霆朗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转身对她嘘了一下,示意她先别说话了。
她抬眼过去一看,发现他们竟是来到了一座报刊亭前面。
报刊亭早就关门了,现在的灯光,是留给旁边的象棋摊的。
开象棋摊的人不在,陆霆朗竟是大大落落的掰开了那人带来的小桌子,一下子摆出来两桌,还给钟意撑开了马扎。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她还以为是什么浪漫之地。
她顿时有些失望——就算没有鲜花星星,也不能就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小象棋摊吧?
陆霆朗对她挥手道:“快坐下来吃,东西都快凉了!烤鱼太大没法打包,我就光带了鱼头过来,你不是最爱吃鱼头的吗?都给你!”
钟意也确实饿的不行了,所以也不管这地方的气氛了,坐到他身边,也开始吃了起来。
陆霆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