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宾客之间,难免有些摩擦和云涌,这些都是宴会上最为司空见惯的场景,陆霆朗见惯了也见烦了,自然是不介意的。-
钟意没他有经验,压根就看不出来这些人之间有什么不妥。
她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品,此时最大的满足感都来自于各方人士不辞辛劳的夸赞她的厨艺上了。
钟意本来是不胜酒力的,但是今天来得人这么多,席间杨轩也宣布了和田田的订婚大事,她高兴到了兴头上,难免就多喝了几杯。
红酒的度数不高,但是对于她这个酒量太差的人来说,还是一杯就让她有些醉了。
酒过半巡,钟意已然是面‘色’通红,眼前晃过成片的金元宝了。
她斜倚在陆霆朗的肩头,轻轻地说道:“霆朗,扶我出去吹吹凉风,清醒一下,一会儿才好宣布我们的事情……”
陆霆朗低笑了一声,便放下了又要和人碰杯的酒杯,对着满座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老婆有点儿醉了,我扶她出去醒醒酒,一会儿就回来!”
田田笑得不怀好意道:“哟,姐夫,你们这可是请客的,撂下我们一大桌人自己走了,是想留我们给你们家刷锅洗碗呢!”
钟意笑道:“我把自己创业的饭店都‘交’给你打理了,先不说亏空不亏空的,就光是信任你的这份情,难道还不够你刷锅洗碗报答一下的?”
一说起饭店的亏空问题,田田果然吐了吐舌头,再不敢为难他们夫妻俩了。
陆霆朗搀着钟意来到了蔷薇园里,仰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夜幕,淡笑道:“以后你我就走了,投资的那家饭店,不如就全都卖给田田吧!反正你也只是入了股,又没出过什么力,现在把股份折现,也没什么损失。以后我们要移民了,手头上这些无形的资产,肯定是打理不了了,不如都折现吧!”
“折现?”钟意有些晕乎的头脑顿时感觉这两个字太有冲击力了。
她抬头看了看这栋别墅,忽然有些惆怅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栋别墅也要折现?”
陆霆朗双手‘插’兜的低了头,半晌后才抬头看着别墅上方的避雷针,道:“移民去德国的费用不低,去了那边之后又要重新打拼事业,我们确实需要流动的资金重新开始的。”
钟意偏过头去不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蓦地有些伤感。
这栋别墅,当初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要结婚了,老爷子嫌陆家在军区大院的宅子太老了,不适合新婚夫‘妇’,才重新选址修建的。
这么多年了,钟意早就把这栋地处偏远而幽静的半山别墅,当成了自己以后的家。
而这里也确实承载了她和陆霆朗的很多回忆,不管是美好的还是惆怅的,总归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现在猛地听他说,房子要卖出去了,这感觉就跟当年父亲破产了,被迫卖掉钟家那套房子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本质上,钟意是个安土重迁的传统‘女’人,她也不想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在自己青‘春’的尾巴上去开始一段新的征程。
然而现在的局势,‘逼’得他们夫‘妇’不得不这么做。
她抚娑着带着钝刺的蔷薇‘花’架,一阵夜风吹来,吹到心里又凉又冰。
“找个好一点的买主,别找那种喜欢‘乱’来的。以后老了,我还想回来看看这座蔷薇园呢!”
陆霆朗点头道:“放心吧,我会托沈洲找个靠谱的人接手的。价钱也会看在沈洲的面子上压低一点。到时候,我会只要求新房主,别动我们的房子就好。”
钟意晃了晃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也努力的想把头脑中的眩晕感晃出去。
她的额头抵在陆霆朗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快想办法给我醒醒酒啊,我还想回去多跟大家聚一聚呢!我朋友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能叫来这么些人,一定要珍惜最后的相聚时光啊!”
陆霆朗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伤感?只要是有缘人,想见总会再相见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面了不过就是一张机票的事情。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带你和孩子回来一次,好不好?”
钟意蓦地哽咽道:“不好。以后大家离得远了关系淡了,你带我回来我也找不到人一起玩了呀!我也就能回来看看爸爸妈妈和妹妹了!还有,还有爷爷。霆朗,我们把爷爷这一程送完了,再走好不好?”
陆霆朗连忙点头道:“当然了!老爷子天天念叨小北和小南,只要清醒了就想看孩子,我们当然要带着两个小宝贝,一起守着爷爷走最后一段路了!”
钟意原本只是眼睛泛起了湿意,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眼中的泪腺顿时控制不住了,小声‘抽’泣起来,道:“我,我不想爷爷走……最孤单的那两年里,爷爷对我最好了!”
陆霆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想的事情比她要复杂纠结千万倍,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老爷子当然会在那两年里对她好,一来是因为她才是陆家的亲骨‘肉’,二来是老爷子对钟意父母有愧。
他不知道钟意一旦知道了这些真相,会不会后悔这些年来对爷爷和陆家的感恩之情。
大‘门’口处忽然传来了汽车开进‘门’的声音,陆霆朗一听车库‘门’的声音都响了,便知道是赵军从沈家回来了。
他连忙推了推怀里的钟意,递过去湿巾,道:“来,先把眼泪擦一下。可能是赵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