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征没给他安排什么任务,这让陆霆朗省心了不少。。
他在杨振天家里把该翻看的东西都看了一个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厚着脸皮给钟意打电话了。
倒不是说他想暴‘露’自己的事情,而是他思来想去以后觉得,超过十二个小时还不跟媳‘妇’联系,她会更加起疑的。
而且他确实也想媳‘妇’了。
听筒里总共传来了三声“嘟”的声响——
“嘟——”她接了之后我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嘟——”先问孩子怎么样吧?
“嘟——”然后再转移注意力到什么话题比较好呢?
然后钟意终于接电话了,却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我现在有点忙,等我三个小时后给你回电。”
于是听筒里又传来了“嘟嘟嘟”的声响。
陆霆朗握着手机,愣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彻底被嫌弃了?
‘操’,作孽的人又不是他,她至于冷战到这种程度吗!
他他妈是给自己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才拉下这张脸皮主动打电话过去,尤其还是在自己受了伤的脆弱时刻!
他又不求她能安慰自己,或者像是以前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一下,就想听她说说话都不行吗!
陆霆朗顿时就出离愤怒了,恨不得拔了自己的输液针,现在就冲回家去找钟意说个清楚。
还好杨振天及时拦住他了。
陆霆朗忿忿道:“杨队,钟意她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天了,她没跟我正经说过一句话,她还真想离婚吗?”
杨振天斜了他一眼,松开制住这头暴龙的手,然后重新回到沙发上,一边盯着电视机,一边说道:“消停点儿吧!我让我老婆早上打电话问过了,钟意今天去疗养院帮你看望老爷子了,估计那边比较忙,她实在‘抽’不出手来接电话吧!”
“什么?去看老爷子了?”陆霆朗顿时一蹦三尺高,“完了完了,我真的得赶紧过去了!”
他说着就又要拔针。
杨振天高喝一声:“小兔崽子!你拔了可没人给你再扎!我那家庭医生出诊费多贵你知道吗?到时候你晕在路上,老子绝对不会再救你回来!”
陆霆朗顿了顿,又叹口气,道:“爷爷糊涂的厉害,万一又把钟意当成凌阿姨,说点难听的话怎么办?”
杨振天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屏幕,悠闲道:“放心吧!钟意既然决定自己过去,半句话都没给你提起来,那就说明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你去了,他们爷孙两个,反而有些话不好说开了!别瞎‘操’心了啊,你这个样子赶过去,昨天晚上的谎言不就被戳穿了?”
这倒也是。陆霆朗郁闷的往‘床’上一摔,开始盯着输液瓶里的透明液体发愣了。
而另一边,钟意正帮着疗养院的护工收拾老爷子住院的东西。
她一大早看完护工的短信之后,就匆匆赶过来了,然后二话不说,联系了附近的医院,先让老爷子上了救护车,然后自己留下来收拾东西。
老爷子走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直到被人抬上车也没醒来,钟意有些不放心,便让赵军在医院先守着,然后让他等老爷子醒了就电话通知她一声。
她留在这里仔细翻动着老爷子的东西,其实也是想找一些蛛丝马迹的。
老爷子现在脑子糊涂,说的话只有一两成的可信度,但是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
证据说的话,是十足十的可信的。
护工是个很细心的人,老爷子带来的所有东西,她都一一归类分好了,钟意找东西的时候自然方便,很快就翻到了一堆单据。
护工在一旁解释说:“这些单据啊,都泛黄了呢!老人家怀旧,总是想起以前的事儿,有时候就会坐在太阳底下,翻着这些纸念叨谁欠过他粮票,谁借过他煤球。”
钟意拈起那些纸的时候特别小心,因为正如护工所说,这些纸条都泛黄且变薄了,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把纸搓成末。
上面摆着的一些小纸条,的确是一些欠条。只不过欠条都被老爷子画了叉,看来是早就作废的,老爷子留着这些,无非是为了睹物思人罢了。
然而翻到最下面,钟意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个名字——凌若茵。
母亲给爷爷打借条?
钟意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拈起其中一张纸,放在阳光下仔细分辨着上面的圆珠笔痕迹。
借条是很正规的格式,落款是“凌若茵”和“陆建风”,借款的数额不等。
钟意数了数,总共有七张借条。
第一张是1996的,数额比较小,只有一百块钱。
钟意想了想,那时候母亲已经嫁给父亲了,正是钟爱出生的那一年。
再之后的欠条,钟意几乎都能想起来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全都是小爱做大手术的那几年。
怪不得那几年家里的日子并没有太难过。钟意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父亲做生意经营有道,却没想到,那是因为每次都是母亲从陆家拿钱做手术的。
一开始是一百块钱,后来钱的位数就增上去了。
最多的一次,母亲借了五十万。
那一张欠条的日期是2003年,按照那个时候的物价来算,五十万对于陆建风来说,可算是大出血了。
而那一年,也正是陆远和兰素月去世的那一年。
钟意隐隐间觉得,这张欠条也许和陆远夫‘妇’的死有关系。
而且钟意还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