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黎忽然提着小提琴就摔到了眼前的窗子上,“砰”的一声巨响让钟意也吓得大叫了一声。
“呜呜呜——”她砸了琴,又摔了琴弓,忽然拽过钟意的左手,哭着抓她手上的戒指!
钟意被她这副样子惊的心跳骤然加速。可她是病人,力气毕竟不大,她死命往后退,弯着手指不让她摘,她也只能干哭,怎么也抢不过来。
“清黎!清黎你冷静点!你是不是想要你那枚戒指?你看清楚!这不是你的!这是我和霆朗的结婚戒指!”
钟意大喊着对她解释,想让她恢复理智,可她只是抱着她的手哭,捋着她的戒指死活不肯撒手。
她不会说话,钟意只能观察她的神情来判断她现在的心情。
先前她拉琴的时候表达她不喜欢自己,钟意本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陆霆朗的妻子才会讨厌自己的——她先入为主的以为林清黎和陆霆朗是相爱的。
可是她刚才都喊了,这枚戒指是陆霆朗和她的结婚戒指,竟然没看到林清黎眼里透露出任何的嫉恨?!
她的一双杏眸里,饱含泪水,都是悲伤的神情。
她从绑匪那里带回了一枚戒指,然后醒来扔掉了所有和绑匪有关的记忆,戒指也被她毫不留念的扔了下去。
却在琴行里不知看到了什么,大为疯狂起来,回了蔷薇园别的不找,偏偏要找回这枚戒指!
现在看到她手上戴的戒指,也这么激动。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枚戒指?
钟意被她抓的实在痛的不行,眼看着一时半会儿她安定不下来了,她只能拖着她来到病床前的警铃前,想叫医生和护士过来给她一针镇定剂。
然而林清黎身子太为瘦弱,被她这么一拽,脚就磕上了地上的琴弓,一下子被狠狠绊了一脚。
钟意还没反应过来,径自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她一个趔趄就跪在了地上,膝盖正好磕在琴弓的木沿上!
“住手!钟意你疯了!”陆霆朗站在门口发出的一声暴喝,让钟意惊得停了脚步。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这时候赶来的他,正想开口解释什么,陆霆朗已经疾步走了过来,一阵劲风呼过,脸上“啪”地就挨了他一记耳光!
“疯女人!还不松手!”他力气大的很,一耳光下来,她的嘴角都瘀出了血,嘴里满是铁锈味,耳边也是嗡嗡作响。
陆霆朗看着林清黎在地上跪着哭泣不已,大为痛心,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顺手将钟意拉住林清黎的那只手也一巴掌打开了。
“清黎!别哭了清黎!”他手忙脚乱的哄着她,帮她擦泪。
今天的林清黎哭的尤为伤心,两只眼都像是被海水浸润过一般,像是龙宫里为了降雨而哭的小龙女。
他拂着袖子帮她擦泪水,袖子不一会儿就湿了。
清黎被他扶着站了起来,却又弯下身子扶着膝盖哭。陆霆朗立刻会意,蹲下去帮她卷起了裤管。
那里果然磕青了一大片,甚至渗出了几缕血丝。
陆霆朗将她打横抱起,小心地放到了病床上,然后急忙摇响了警铃。
钟意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陆霆朗为林清黎做这一切,紧握着的左手忽然觉得被戒指硌的生疼。
她没法将刚才那个如魔鬼般掴她耳光的男人,和上午在阳光下拥吻她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个陆霆朗,那上天对她实在太残忍。
总是在她希望感爆棚的时候给她泼一盆绝望的凉水。
就算是百折不挠的弹簧,都要被这种凉水泼的生锈,再也弹不回去的。
医生来得很快,见林清黎是外伤,便叫护士帮她简单包扎了一下。
还是刚才进门时和她说话的那个护士,注意到了缩在一角的钟意。
“陆夫人?你,你怎么……”小护士看到了钟意高高肿起了一边脸,以及嘴角的淤血,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这明显是被人打了一耳光,可陆先生不是在这里吗?难道刚才上演了一场渣男打元配的好戏?
她脑补过度的神情很明显,钟意一眼就看穿了。
她已经退到了窗前的圆桌前,此时低着头,走到护士面前,拿起她托盘上的一瓶酒精,轻声道:“能麻烦您帮我上点药吗?”
一张口,嘴里就全是血腥味,这让她有些作呕。而且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没好,这一耳光挨下来,她又觉得头重脚轻了。
小护士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林清黎病床前的陆霆朗,见陆先生冷口冷面的,都能刮下一层霜了,就觉得自己八成没猜错,眼前的这位陆夫人没准要下堂了。
可她又是个小姑娘,见不得陆夫人这么可怜,被打了连个上药的都没有,于是就小声跟钟意说道:“陆夫人,您跟我来科室吧!”
钟意头晕乎乎的,此时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听不清周围人说了什么了。
只感觉有个轻柔的胳膊拉了自己一把,她不想反抗,就任由人家拉着自己走了。
医生在陆霆朗耳边说了一大堆医学术语,他听得烦躁不已,干脆道:“你别罗里吧嗦了!直接说她到底什么毛病!”
医生扶了扶金丝边眼睛,干咳一声,道:“简单来说,和上午一样,也是受了刺激。估计又是看见一枚戒指了!”
戒指?他不记得钟意有戴戒指的习惯啊?陆霆朗有些迷惑了。
而科室里,钟意的嘴角触到酒精的那一刻,神智才又飘了回来。
酒精凉凉的涂上来,嘴边立刻浮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