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请假的事情,胡映泉不仅全然不知情,而且就算知情了,也没对尽南表现出来感谢的情绪。--
而对于陆霆朗提出回永城的提议,他也拒绝的干脆利落:“我不去,我的兼职还没做完……”
还没等父母‘插’话,尽南最先惊叫起来了:“兼职?你又在做什么兼职?做了多长时间了?你怎么从来不对我说?”
面对尽南近乎厉喝的大呼小叫,胡映泉倒是头一次的没表现出任何愠‘色’,反而是不轻不重的给她盖了一顶帽子:“管家婆!”
尽南一下子也脸红了。
钟意干咳了一声,连忙给两个孩子打圆场,道:“年轻的时候多做点兼职锻炼一下,也是好事嘛!何况映泉做的是儿童酸‘奶’的推销,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环境也比当初在酒吧好多了啊!”
尽南再次惊讶道:“酸‘奶’推销?你每次逃课都是因为去卖酸‘奶’吗?”
陆霆朗重重的咳嗽一声,道:“上了飞机之后再说这些琐事吧!映泉,你别担心回了胡家会怎样,不管怎样,陆叔叔都有能力帮你解决的!”
胡映泉脸上依旧是犹豫的神‘色’。
陆霆朗那股霸道的‘性’子却等不及了,干脆说道:“你要是担心你那个兼职的产品卖不完,叔叔现在就帮你全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胡映泉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陆叔叔明知道我是在用这个做借口,何必这样拿钱说事故意给我难堪?”
“胡说!”陆霆朗神‘色’严肃起来,“陆叔叔这不是在给你难堪,是在‘逼’你就范!再说了,没钱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你爸当年多有钱,可他活得就不难堪了吗?”
胡映泉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不悦道:“陆叔叔,我爸爸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
陆霆朗打断他的话,瞪眼凶道:“怎么?胡风死了我就不能说他了?我告诉你,我跟你爸从穿开裆‘裤’开始就认识了!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骂他!他要不服你就让他晚上来找我,他成鬼了我也照揍不误!”
胡映泉顿时无语了,连件衣服都来不及收拾,就跟着陆家一家人上了飞机。
现在正是暮‘春’时节,永城地处海滨,环境比北京好多了,而且气候温润温暖,正是赏‘春’的好时节。
一下飞机,尽南就狠狠的吸了几口没经历过雾霾洗涤的干净空气,满眼欣喜。
永城陵园里安葬着不少的故人,钟意每年回来的次数比陆霆朗还多,而且由于两人工作的原因,很少一起回来看故人。
陆建风和魏泽成后来都被迁坟迁到了两人的陕西老家,魏泽成和‘女’儿兰素月的坟墓挨得很近,也算是为这位有恋‘女’情结的老人完成最后一桩心愿了。
他们两个这次回国,本来也是打算在十年之际,挨个回访一遍故人的。
第一站,就是胡风——这个牵绊了他们夫妻很多年的故人。
陆霆朗事先没有通知胡家人,他只想带着胡映泉先去看看爸爸,之后的那些复杂事情,都再说吧!
胡风的墓被修建的很豪华阔绰,一个人就占了墓地里三块碑的面积,可见当年胡家人为了这个独孙,是‘花’了多少‘精’力和资产来宠着的。
而这还是十年来,胡映泉第一次再见父亲。
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对于他来说,其实已经很陌生了。
遗照上的胡风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笑容单纯而良善,一脸正经,全然不见当年fēng_liú少爷的样子。
胡映泉静默的矗立在墓碑前面,和遗照上的胡风对视时,依稀可见两人相似的眉眼。
陆霆朗上前拍了一下少年瘦削的肩膀,用一种调笑的口‘吻’,对着墓碑上的男人说道:“大风,你儿子来看你啦!怎么样,小胡‘乱’是不是长得比你有出息多了?看这模样多帅,都快赶上我家那俩儿子了!”
钟意瞪了一眼陆霆朗,才鼓起勇气,牵着尽南走到了墓碑前面。
她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对着胡风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大风,你当年救过我和孩子,我早就该来你这里磕头谢恩的。你救下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到十岁了,小名叫小东。孩子还小,禁不起跟着我们舟车劳顿,所以这次就没来看你。等他长大了,也回国了,我一定带他过来谢谢你!”
胡映泉在一旁听着钟意说出这番肺腑之言,静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始眼眶发红,冲着钟意大吼道:“人都死了,家也散了,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这就是他一直不能解开的心结。
他曾经是把钟意当妈妈看待的,就在六岁的那一年。
因为相比较于自己的亲妈而言,钟意这位外姓的阿姨,会给他洗衣服,会给他做好吃的,会哄他睡觉,会教他读书做题,甚至还给他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而且他还非常喜欢小南妹妹。
这个阿姨比亲妈还亲,他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
可是父亲受伤的那一晚,他又实实在在的亲眼看到了她满手鲜血——满手都是父亲的鲜血。
那个画面太恐怖了,对于年幼的他来说简直和电影院里的恐怖片一样,让他大受刺‘激’,甚至有一阵子看见红‘色’就犯晕。
苏婧将他从永城带走,四处漂泊的时候,经常将他扔到心理诊所里面,一待就是十几天。
心理医生倒也算敬业,把他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