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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梧桐的身影开始变得僵硬。

她背对着他一直没有转过身,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梧桐知道,自己一转过去就能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你要去哪儿?”

她听见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已经有些凌厉了,近在咫尺的距离能让她清楚的听见他的呼吸声,带着他越发急切的情绪而开始快速的起伏。

蒋宴泽生气了?

对于他每一分情绪的变化,她都了如指掌。

微微垂眸,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抿了抿唇,努力的扯出了一抹不知是何模样的笑容,缓缓转过身去。

“少爷。”

那双带着怒意的眸子毫无遮拦的闯入了她的眼中,他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慢慢的落到了她手中的行李箱上。

“你,打算去哪儿?”

一字一句的,蒋宴泽正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一些,其实他在房间里便已经看见了她,从她进门起,他就不受控制的走到门边,贴着耳朵像个小偷般的听着门外的每一声响动。他听见了她开门的声音,听见了吴婶欣喜的迎接,听见了她面对吴婶的埋怨时淡淡的回应,也听见了她上楼的脚步声,一切的一切,都从声音化为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无比,甚至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边止不住的笑意。

梧桐,回来了。

当他确定这个事实后,他开始来回的在床前踱步。

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

那件不愿意对他说的私事处理好了吗?

她到底和谁在一起?

会不会太累?

吃过饭了没有?

晚上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去吃晚餐?

想这些事的时候,他是笑着的,直到另外一些事实开始钻入脑海,他的笑容开始慢慢消散,一颗因为她的归来而忍不住欣喜的心开始不安的颤动,像是被灌了铅,一点一点的下坠。

他和董清雅的事,她知道了吗?

如果她开口询问,他要怎样回答?

脚步定住了,那种被人扼紧脖子般的窒息感又回到了身上,他烦躁不安的扯了扯衣领,可依旧像是无法透气一般,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没有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实。

蒋梧桐,不过是他的助理,他的兄弟,他为何要烦恼如何向她解释?一向精明灵光的脑袋突然间卡了壳一般,他像个孩子一样笨拙而幼稚,自己却七号没有发现。

对于梧桐,他的感情是不同的,是复杂的,她是从九岁开始就陪在自己身旁的人,不是亲人甚是亲人,虽然她一直叫他少爷,虽然她一直将她自己置于一个和他主仆有别的地位,可他却从未将她当成外人过,他出过的糗,闯过的祸,惹过的麻烦,遭过的罪,耍过的脾气,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陪伴下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他早已习惯了在他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她,虽然他也埋怨过她的刻板沉默,也曾讨厌过她的逼迫督促,更加害怕过她的威胁管制,可再多的埋怨,讨厌,害怕也早已成了习惯的一部分,更多的,他满意她每日为他安排的生活琐碎,就如同他心里住得影子一样,她知道他的一切所需要求,他安然享受着她为他处理麻烦,解决祸事,办理公事,一边管制着他一边纵容着他,口渴时的一杯水,犯困时一张薄毯,下雨时一把伞……她似乎能比他自己还要先知道他下一秒的所需,不知何时开始,他生命所需的必需除了阳光氧气外还多了一个蒋梧桐,十七年的时间,她早已一点一滴的渗入了他的生活,渗入了他的骨子里。

蒋宴泽无法想象,他的身后梧桐消失了的生活会是怎样,他把她当亲人,当兄弟,当做比那个和他有血脉关系的父亲还要亲近的人,他理所应当的安享着梧桐为他的付出,却好似从未想过她是不是会离开,他知道自己重视她,可这一次她因为那件私事的离开却更让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不能没有她。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这种复杂的感情,除了习惯外,那里面是否还夹杂着其他他没有想过的东西?

蒋宴泽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枉他一向自诩聪明,一向自认潇洒,对于女人对于感情,从未曾多加留念过,哪怕是他曾有过一瞬间有些动心的萧楹,在得知那些隐藏在她背后的真相后,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可是,蒋梧桐她不是那些女人,不是那些肤浅的感情可以代替的人,对于她,他的聪明洒脱变得可笑。

除了烦躁外,冥冥中,他似乎还多了一些惶恐不安的情绪夹杂在内,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可隐隐的,他似乎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快要将一个他曾忽略的真相毫无遮拦的展现他的面前。

面对那些未知的东西,他本能的害怕了,想要退缩了,而梧桐拖着行李发出的响动便在这个时候传了进来。

他又一次做出了那个可笑的将耳朵贴在门上的动作,可仍他怎么猜测也无法解释那种沉重的东西拖在地板上所发出的古怪声音,于是他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落入眼中的便是梧桐拖着行李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

他看见了那个笨重的行李箱,霎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失去了思考,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冲了出去,他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她一步一步拖着行李向下走去的身影,一种难言的慌乱夹杂着愤怒排山倒海的袭来。

她丢下一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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