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可以说是胆战心惊,满桌精致昂贵的东西没有多少下肚,胃里却几乎被忍耐,局促,压抑给撑满了。
梧桐摸着自己的额头,微微仰头,阳光散满她的身上,耳边穿梭着汽车呼啸的声音,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有了下落的趋势。
只是心才下落了一半,肩头就被人突然的一拍,她一个惊吓,想法还没跟上,立刻便一个反射性的反手将来人的手被背在了身后。
“诶诶……梧桐!”
“少爷?!”
她立马像触电般的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男人吃痛的样子。
她这该死的本能……
“你还是这么凶悍……痛死了……”
男人瞄瞄她的面色,小声的抱怨着……
“你明知道,干嘛还……”梧桐忽然眼眸一眯,面带质疑的看向他,“等等,少爷,你怎么在这?老爷不是让你去送董小姐么?”
“啊?哦…我送了啊……”
男人的眼神还是飘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是不敢对上她,刚才还一直称痛的右手掩饰性的摸了摸前额。
“送了?这么快?”
梧桐不相信的一挑眉,眸内渐渐流露出些许让蒋宴泽害怕了好多年的神色来。
“呃……真的,那个,你要回公司么?一起?”
“你送哪儿了?这么快。”
“诶,你车停哪儿了?”
“少爷……”
梧桐拉长了语气,双眸闪着危险的光芒,这表示着她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啊哈,今天天气还真好,你刚才吃饱了么?我好像还有点饿呢……”
“你真不说?”
“陪我去吃点东西吧?刚才心里不舒服什么都没吃…香藜,香藜怎么样?我们都还没……”
简单的两个字,就好像是一个炸弹,砰的在她心里炸开,那埋在心底不舍又唾弃的回忆被生生的挖开,梧桐的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
“你在给谁打电话?”
蒋宴泽好奇的看着她突然拿出手机来,她没有回答,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淡淡的开口。
“喂,董小……”
“梧桐!”
手机意料之中的被他一把躲过,他有些微恼的看着她,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你干嘛要给她打电话?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那就是没送咯?”
“我把她扔上了出租车自己回去……我干嘛要送她!”
蒋宴泽不耐的说道,到最后忍不住一声大吼,先前的伪装瞬间消失,他狠狠一脚踹向饭店门前装饰用的铜柱,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可想力道之大……
梧桐却仿佛视若不见,只是冷冷一笑,问道。
“你还向她说了什么?”
“我哪有说……什么……”
蒋宴泽立刻争辩,只是一抬头,她有些骇人的双眸立刻闯入眼中,声音也不知不觉的放低了,他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老爷一定要让你和她在一起,你真以为只是因为她父亲董院长的原因吗?”
“难道不是么?”
梧桐嗤笑一声,目光甚至染上了几分讥讽。
“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
“幼稚?!”
“博锐要向欧洲发展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可你知道博锐在欧洲开设分公司最大的支持者也是份额最大的入股公司的ceo是谁吗?”
蒋宴泽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异常,她的目光不似以往,淡漠的如同蒋意天,仿佛不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一起哭一起笑的人,而是一个满口博锐利益的陌生人似得。
“和董清雅有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很大关系,她的继母就是那家公司的ceo,一个死了丈夫继承了全部财产包括那家公司却没有儿女的女人……”
“所以呢?”
蒋宴泽轻笑一声,复杂的看着她。
“所以?少爷,你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她结婚,也就等于拥有了博锐在欧美发展的有力后盾?甚至是那家公司的一半继承可能?”
蒋宴泽平静的叙述道,那在旁人看来几乎是可以为之疯狂的吸引却被他以轻蔑的口气说了出来。
梧桐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异常的蒋宴泽。
“而且……”
“而且,我在国内博锐的地位也会发生改变,那些假想也好真实也好的对手也会有所顾虑,连蒋意天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动我了,是吗?”
他直直的盯着梧桐的双眼,仿佛想要看透她一般,神色复杂还隐隐带着一丝自嘲。
梧桐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不由一缩,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为什么最近他们之间的对话总会演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到底是蒋宴泽出了问题,还是她出了问题?
她的脑中还是回放刚才的一幕,从最初的对话开始,那时候蒋宴泽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嘻嘻吊儿郎当的,接下来是她因为担心他是不是得罪了董清雅而开始的质问,然后他躲躲闪闪,不知不觉中却提到了香藜……
香藜!
梧桐猛地一惊,她看见了那记忆中从那一刻开始突然便得陌生而冷漠的自己。
香藜,是充满了他和她之间回忆的地方,两人一起大汗淋漓撑得肚皮滚圆的地方,没有公事不分身份没有外人打扰的地方。
却也是她带温瑾去的地方,那留给蒋宴泽的空位用温瑾来填满了,是她第一次决定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