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到时候让她听见,只怕连你也会被牵累。”若昀摇了摇头,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月如搀扶了起来,又小声嘱咐韦璇道。
“可是这对你们太不公平了,方才……”韦璇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恨恨说道。
“方才幸亏你什么也没说,否则不公平的就不止是我们两个,还要再加一个你了。”若昀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因为韦璇方才并没有顶撞那青衣的姑姑,因此被分配到了某位主子宫里做宫女。
“方才我应该和你们一块儿的,明明我们三个说过同甘共苦,我怎么能让你们去花房受苦!”韦璇咬了咬牙,脸上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而是愤愤说道:“我去找那个姑姑,将我调去和你们一块儿。”
若昀原本抬手正抹去月如脸上的泪痕,此刻闻言立刻怔了怔,连忙说道:“姐姐素来持重,现在怎么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姐妹三人,心是在一起的就够了,何苦非要呆在一块儿,那又有什么意思?姐姐在外头好好的,还能眷顾我们。况且这是去了花房而已,那里清净,很适合我们。”
三人又絮絮说了好些话,一直到那些人都分别散了,三人这才不得不恋恋不舍的离去。
因为新进宫的宫人都不认识路,自己自然是找不到花房究竟在哪儿,便有各自地方的宫女前来领人。
花房里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脸色算不上和蔼,只是目光在若昀和月如身上扫了一圈,目光凛凛。
月如似乎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瑟缩,若昀倒是含笑行了一礼,“有劳姑姑带路了。”
那身穿青衣的姑姑只是嘴角微微一扬,便转身往前走了。若昀和月如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其余人都是往东面去了,走到后来,长廊寂寂,竟然只剩下她们三人。
月如有些瑟缩的握住了若昀的衣袖,似乎有些胆怯。若昀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怕,咱们去了花房,至少还图个清静省事。”
“奴才其实不害怕,只要能跟在小姐身边,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若昀重重点了点头,总算是稍微镇定了一些。
这一位年长的宫女步伐走得很快,似乎也并未在意月如和若昀有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月如回过头看了一眼,之间此刻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琉璃瓦上,仿佛是一片流泻的金色河流滚滚而来。
她缓缓收回了目光,和月如并肩,一步步往前走着。过去种种,就当作是全都已经过去了吧。现在要米娜对的,将会是一个全新的生活,而她,再也不会是什么柳家的大小姐了。
花房在一个特别荒冷的地方,和其他六宫几乎是完全隔绝开来的。一来是因为花房并非是什么重要之地,不像司珍、司织、司膳和司设最为重要的四司,这四司的掌司,都是直接在尚书局待命的。
只不过虽然清冷,但是因为花房培育了许多的花卉幼苗,触目所及,有些才刚刚抽出嫩芽,还有一些含苞欲放,而凌然盛放的,则都是随时准备替换那些开到败了的花朵。
皇宫富丽奢华,就连花都要四季常开,大有几分不许人间见白头的意味。
一直到此刻若昀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批分到花房里来的宫女,竟然只有自己和月如两个人而已。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却也是最好。她并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无心要什么主子的赏赐,那么呆在花房,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原本穿着青衣的宫女此刻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若昀和月如一眼。月如原本在柳家就是婢女,因此神色如常,倒是若昀环视了四周,嘴角反倒露出了一抹淡淡微笑。往常分配到花房里来的宫女,基本上个个都怨声载道,这两个人,倒是有趣。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那宫女沉声问道。
“我叫月如,这位……是若昀。”月如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她现在终于慢慢习惯了不再称呼若昀为小姐,然而还是下意识的为自家的小姐答话。
若昀心中一惊,暗暗觉得糟糕,连忙行了一礼道:“姑姑还请恕罪,奴婢们刚进宫,不懂得规矩。回姑姑,奴婢姓柳,名叫若昀。”
月如也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柳府,她寻常和旁人说话,都是我来我去的都已经习惯了,却没想到在宫里头,除了对自家主子,身份品阶比自己高的,也是要自称姓名或者奴婢以示尊敬。
身穿青衣的姑姑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莫非以为我和素素是一样的人么?宫里头虽然规矩多,但是也并非人人都是吃人的鬼怪,不必这样拘谨。”那青衣姑姑面容虽然冷,但是说起话来却温和,伸手扶了若昀一把,“你们两个分到花房来,便是我的人了。我是这里的司花女史,你们管我叫双荷姑姑就是了。”
若昀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里也露出了几分感激之色,低声道:“多谢姑姑。”
“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吧,那里最尽头有两间屋子,是给你们准备的。花房的宫女不多,因此住的地方也算宽裕,不必像其他地方那样,几个人住在一块儿,到了下午,我自然会叫你们出来帮忙。”双荷指着最里面两间房子,缓缓说道。
虽然双荷对人宽和,但是礼数不可废,若昀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这才道:“那么若昀就先告退了。”
“月如也告退了。”月如有样学样的行了一礼,手帕一挥转身便离开了。
月如一开始自然和若昀进了同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