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岚正低着头,今晚的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场梦,让她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此时尉迟炫提起,她才记起之前为留他而随口说的借口,也记起了白天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和那个叫水漾的女人。
玉佩压在怀里,硌得人难受,冷若岚沉吟片刻,慢慢伸手掏出那玉佩摊在尉迟炫眼前。莹润的玉佩静静地躺在白皙的手心里,那隐隐的红色条纹彰显着它的独一无二。
看清冷若岚手心里的东西,尉迟炫脸色一变,手本能地摸向怀里,随后便不动声色地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中午到悦来客栈用膳的时候遇上施奇表弟,后来来了一位叫水漾的姑娘托他把玉佩交给相公,说是今早上相公走的时候漏下的,若岚便替相公接下了,还望相公不要怪若岚的自作主张。”冷冷清清的话徐徐道来,只是陈述,不带一丝情绪。
倒是尉迟炫本来无甚表情的脸变得神色有点不自然,“原来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怪娘子呢。最近我是有点粗心了,竟连先父送的玉佩丢了都没发现,多谢娘子替我拿回来,”边说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冷若岚手中取过玉佩放回怀里。
“这功劳若岚不敢领,相公要谢的人应该是水漾姑娘,若岚不过是碰巧遇上顺便带回来而已。”
“咳......娘子说的是,是要谢水漾姑娘......”尉迟炫很认真地顺着冷若岚的话回道,只是接下来便无话可说了。看向冷若岚,可惜她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不出喜怒。
望着冷若岚这样,尉迟炫突觉一阵心虚,伸手端起茶盏连着喝了两口茶,这才斟酌着续道,“前段时间我人不在庄里,落下许多事要处理,加之最近事多,便有些忙了,有时候忙得晚了,便在泰昌歇下了,免得来回奔波。”
“若岚知道,相公辛苦了。”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完全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守本分的体贴妻子。
但偏偏是这“体贴”让尉迟炫有点“不知所措”,听着那淡淡的话语,他的心直发虚,碰不着底。若是以前,他早拿了玉佩拂袖而去,哪会留在这跟她说那么多废话,这是浩德山庄,哪轮得到她置疑,但偏偏现在他就是凶不起来,真不知今晚怎么回事,竟就这样顺了冷若岚。
其实冷若岚真没生气,若细看,她双眼甚至是带着高兴的神采的......刚见那玉佩时她是有些生气的,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尉迟炫的眼光,但她也知道自己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虽然她是他名誉上的妻子,但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就只能在心里鄙视一下他的眼光而已。后来,在山庄门口碰上尉迟炫,得他那么温柔的对待,还答应后天陪她赏景,然后又一起吃饭,她早都忘了玉佩的事了,心里只有高兴。此刻给回他玉佩,只是纯粹的物归原主。
奇怪的是尉迟炫的态度,他竟然在解释!这是她完全没预想到的情景,真的是太开心了,是不是自己在他心中也有一点点地位呢?
“以后......”正当尉迟炫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小翠带着踹气的声音,“姑爷,小姐,热水备好了。”
“嗯,抬进来,就都下去吧。”
“是,姑爷。”
尉迟炫松了一口气,幸亏没说出口,今晚自己真是中邪了,竟然差点说出“以后尽量回来”这种话!我做什么事轮得到她说话吗?!想起刚才的事,尉迟炫就一阵气闷,他才不承认自己心虚,他只是怕她到奶奶面前告状,惹老人家不高兴而已,对,就是这样!
冷若岚愣愣地看着小翠他们来了又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自己和尉迟炫两人,而他也没有离开的迹象。
等了一会,也不见尉迟炫有什么动静,冷若岚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相公,若岚......”手紧张地抓着衣摆,顿了下,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若岚伺候相公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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