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她过得很乱,破天荒的逃了课,在学校附近游荡,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心里那个影子就越来越清晰,孤寂生长的越发茂盛,像一颗苍天大树,错综复杂的根系紧紧盘踞着她的心脏,无法拔除。
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飘荡了几个小时之后,她最后还是荡回了家。
坐在床上,重新听了一遍蓝冰留给她的礼物,她的声音极轻微,有种无与伦比的郑重,一点一点填满心中空洞的那块地方,眼泪像是不要钱的水晶,迫不及待的溢出来。
她轻轻地唤着“蓝冰”,一遍一遍,终于支撑不住地摔倒在床上,柔软的被子裹着她的身体,却没办法给她一点温暖,她开始漫无边际地回忆起过往,依稀中,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摩挲:“晓筱,我在,我一直都在!”那个紫眼睛的男人突兀地跳出来,朦胧的雾气缭绕着。
她忽然疯子一般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她要找的那些东西。
一根玉箫,一块钩云纹的墨玉,还有一颗漂亮的珠子。
她的手指不停地抚着玉箫上的几个字,宵风,微凉的指尖一片温润,熟悉的笔画,像有一把刀子在她心上也刻下了这两个字,微微的灼热和疼痛,不够刻骨铭心,却自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宵风?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你这么一个人,是不是可以听得见我的声音,能对我的疼痛有感觉呢?如果你真的存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快撑不下去了,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很想蓝冰,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那个漂亮执着的孩子,明明很弱,却大言不惭地说要保护我。
她大大咧咧,内心却是个细腻敏感的人,她不希望我担心,不希望我看见她最后的病态,可是我真的很自责呀,她那么了解我,将我看做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可我却对她一无所知......
她觉得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痛苦成这个样子,却想着要别人来分担,可她不知道,她泣不成声的时候,时空彼端的宵风很明确地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看不见她,但是知道她现在很痛苦,这个坚韧的大男孩这早已褪去了青涩,散发着成熟的魅力,这个时候为自己没办法减轻林晓筱痛苦而感到无助,竟然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等到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林晓筱已经累得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何晟年焦急却故作淡定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了,她抓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脸上一片茫然。
直到他开始气急败坏的骂她笨蛋,她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不是在做梦,瞌睡也顿时醒了一大半,立马就不爽了:“何晟年,你妹的,我在睡觉呢,你打电话怎么不挑个好点的时间?”
“你还有力气骂人,证明你没死,那我就放心了!”
“废话,姐姐当然没死,你又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快点说,过时不候啊!”
“哦,我同学打电话和我说,你们系里一个同学去教务处举报你被我包养了,还说你勾引学校老师,恰好被我那个同学听见,暂时压下来了,还说你还打了那个女生,所以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因此而羞愧寻死,听到你没事,哎~”
“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我没事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那倒没有,只是现在当情人也要美貌、气质和才艺,还要躲得过正房,斗得了小三,就不知道她养你,你说你这三无产品,我怎么看得上呢?”
“何晟年,我谢谢你的夸奖,赶明儿,我给你颁发个最佳损友证!”
她说完就赌气挂上了电话,忽然想起为了自己而强出头的陆铭,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待遇挺不错的单位,只等发了毕业证,听何晟年的话,他已经摆平了这些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几番打听之下,李清动用她的人脉,从陆铭的一个好哥们那里找到了一个地址,林晓筱打车过去了,在那个出租屋外敲了半天门也没听到任何动静,房东很好心的告诉她,陆铭还没有回来,说话是看她的眼神暧昧不明,好像她是个去捉奸的大老婆,她心中着急,也懒得理他。
走出那个小区,她开始狂打陆铭的电话,每次听到甜美的机械女声告诉她,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她就很不得将那个系统拆了,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告诉陆铭,她后悔得想到处找药店买后悔药,可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最后有一个慵懒的男声接通了陆铭的电话,他说话有些不太正经:“陆铭在饭店陪酒呢,他喝多了酒没法接电话,你是他女朋友吧?有个女经理最喜欢他这样的青涩小子,你要是晚来了,他可就危险了!”
林晓筱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多大岁数了,还是对这种问题手足无措,特殊时期她也就特殊处理了,自动忽略他暧昧的话,问明了饭点的地点房号,就打车冲过去了。
大概八九个人在一个包厢里,有男有女,她冒冒失失地冲了进去,陆铭坐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边,大概是在玩什么游戏,正玩到高潮处,她的口红蹭了很多在陆明的脸上和他的白衬衫上。
陆铭像是喝多了酒,不太清醒,眉头微皱,隐约透出些痛苦,他另一边有个上班族打扮的男人,手中拿了他的手机向她晃了晃,像是在告诉她是他接的电话。
十几双眼睛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