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婉冰只是轻微地流露出惊疑神色便眉轩轻跺地将子夜弯刀向上提挑起来,仿佛亮极云天的微抹,子夜的星沉黑暗顿时被召唤出来,另外还有几道白色的寒芒从后跟进幽射而出,蘸了浓墨般的挥斥激扬,硬是重重如暗水地将无数花火四溅的光束涵敛下来。
仿佛经受了精火淬炼的刀刃被抽出插到水池里,两者对碰产生的烟织气腾使得楼下观望的某些茶客不由自主地退后了数步,五五平分的胜负手。
但,刀无痕又像往常一样起伏不定地感觉到自己还有更多的力量还没有使用出来,这难道就是温简托孤时说他的隐然藏手?难以知道。
“小家伙,就你这么点提手无力的鞭法,连你爹的十之三四都没有还敢在我面前东挥西摆的。”周英威利落之极地脚尖轻点在楼梯旁的墙面上,左右连带的俯冲之下已是将手指擒成了鹰爪,他下手极为准狠地将温格正面甩出的一鞭拿捏在手,却不料粘滑失手又或者对方甩手收得更快。
“就你这种图谋妄杀的阴险老头也来这里蹭脸面,别老提我爹,又是一副死皮赖脸混熟的德行,等哪天你堂而皇之地被我击败的时候,你就别怨我下手狠。”
温格毫不客气地将狠话回赠过去,他刚才用了七十二路回风鞭法中的一记绝招“引吭南北”,沿路以来的琢磨练习,使得他对鞭子的灵动性掌握得颇为不错。
就在温格脸有得色地想要挥出另外一式他熟练了无数遍的招式时,周英威却是信手翻来一个硕大手印,这手印之中仿佛蓄藏了极大的威能,竟然交织着道道银光弧线,流罡与白芒的颜色只成了极为简单的配调。
若是刀无痕在场,必定一看即知这是用心焰四重雨功法的巅峰之力使出来的七妓级别的掌力招式“银手印”。
又走进这样一个沿路悠长的迷梦,李虚毅不知道那是何方,他只看到他的脚底是平摊开来的棋枰纵横线,他落脚沾地所留的痕,都成了黑子逃避白子追杀的天涯闯荡,隐约之中他能看到青熏蝶衣的背影。
在他还在继续用手搭着眉边想要看得更真切一点的时候,一滴冰莹清洌的水珠滴溅到他的眉心。
他睁眼来看的时候却发现温文正柔弱异常地啼哭着,她睫毛轻润的眼睛正怜意不定地看着楼梯口的温格,那个温格已经疲软得像条流浪狗一样从墙壁上摔坠滚落,嘴里还低喃着“我们温家的鞭法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这家伙!”
仿佛是一个突然从梦中醒来遇见了所有糟糕情节的集合爆发,李虚毅笔直如剑地挺站着上半身,这种斗士激昂的精神让他支撑起眼前瞬间而来的衰败疲惫,而就在这时,周英威已经气势不凡地从天而降了。李虚毅想象不出除了自我挑战性十足又或者螳臂当车地出招,还会有何种破解方法。
当周英威异常高傲地腾出右脚想要给温文一个从容的题射角度,却猛然发现一个刀痕满脸的老头瞬形而移地用某招刀斧手挡在了前头,动作矫捷之极,仿佛流星赶月一般。给人一种这样感觉:人似无形地贴转着他攻击出的脚尖,仿佛随移随藏一样的。
“阁下倒真能下手啊,你想要从这少年手中收回幻影,怎么说也该给他一个公平一战的机会啊,”刀痕老头句字利落地开口说话,语气之中竟是看不出任何站在李虚毅这边的趋势,“在座的都给评定一下,如果这弱少年与鼎鼎大名的周总镖头来比较,究竟是限定在几招为宜?
又或者说半招,非得这样才能显示出周总镖头的高深武功嘛。当今江湖混乱不堪,这几十年来的朝廷势力也是走马兰台,因此武功的高低更能决定我们大家伙对他的拥戴与敬仰。
我老头子身子骨都快躬折到断了,只堪堪接住这一手,祸害轮转的主儿还得落到这年轻人手上。”他的右手顺势一滑便解开了李虚毅原本被封住的穴位。他的语句极为巧妙,一方面说自己不行,而另一方面却想借助悠悠众口之力限制周英威的杀意以及出招,他在拨打圆转自如的八卦环推。
蛮子寒还在底下嘀咕着这怪老头子明明与周英威有过接手上招,却又一下子递推个干净,他紧绷起来的肌肉总是有着壮年的浑厚劲头。那种线条和感觉是他引以为豪的,外元功法的最大好处就是磨练出来的别人绝对可以知道。
倒是墨门三公子肖游似笑非笑地提醒道:“老兄久居北域自然不知道近几年来威赫镖局插手江南的声势,何况这次出手的还是周英威这老家伙本身,谁会为着几个素不相识的人跳身出来得罪如此庞大的一股势力?
所谓拔刀相助,那也得挑拣下自己的筋骨再上前,这老头显然知道自己并非周英威敌手这才煽动我们大家限制周英威的出手次数。”
玄鬼老二侯由阴测测道:“我们坐山观虎斗已经极是爽快,难道非要跳上台去随这些为恩怨杀急眼的高手共同演戏不成?万一因为这场不必要的纠纷扰乱了我们原先的计划,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看,威赫镖局的那个大镖师已经被章不二形成的散烟冥火给困住了,他手里的锁骨箭虽然有招架之力,但也只能利用其中的尖锐之势勉强划破以及逼退聚烟而成的连绵掌法,”韩彦将手提按在悬在腰间的长柄大画剑,一时竟有出手动招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