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侠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外元炼化,对于剑道的领悟更是远超同辈,虽然意气还浮躁些,但假以时日,站于武林之巅绝不是奢谈。老夫此番连败两人之手,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天下第一重剑高手’和宿主之位,都是虚名啊,老夫如此年纪,也该乐天知命了。”
李虚毅似是没有料到卓然如此谦退,未免讪讪道:“卓先生过奖了,其实,晚辈能够胜出,并不是因为在重剑招式上有胜过,而是用了一番心计才成的,单以重剑而论,卓先生无愧于名号。
唯独,天下招数突破一吏级别极难,剑道尤其不可及,尝试着融合其他招式,比如说刀式枪法,或许会有更好的提升。”
百战谋听后不免自思道:“这年轻人还真不会说话,他这不是摆明了说他自己聪明?以弃剑来让卓然急于求胜,然后,在连番退避中逆转取胜,还顺手秀了一把。
哼,更滑稽的是,他还教育卓然修习重剑的方法,卓然败后夸他本就是不得已的台面词,偏生这后生还当真了,不过,他的最后一招,倒确实是从刀式中转化而来,似是失传的‘劈刀噬魂’,转得很完全,也不能算是重剑之外的比试。”
卓然的脸果是满面躁红,别有怨恨地斜看了李虚毅一眼,但李虚毅并没有觉察,而是把温格默默拉离座位,借着上茅厕的空挡对他道:
“如果不出意料,青蝶饰一定会找你,我可先告诉你啊,可以占点便宜,逞点男子气概,但千万不要意乱情迷,什么都答应。当然啦,你得按我说的,附加一个条件,这对于你、我还有文丫头都挺重要的,切记呢。”
说罢,李虚毅替温格把肩上的灰尘轻轻拍去,附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了一阵,后者连连点头,无不听受其计。星云路下,几许蜿蜒,暂歇下灯宴席上的风波,李虚毅甩开温格,反与俏媚委屈的温文打情骂俏起来,静享一片香怡时光。
稍过片刻的沉顿,李虚毅等一干人各已回座,青尘子凝着眉头照例宣告道:“之前的斗战诸位都看到了,温格正式当选为第六宿宗宿主的职务,第二位城主候选也就此开始。”
奇长的长桌幕布披垂,但各大宿主的身前无不平摊着一页素纸,边盘则侍候着一支丹笔,九位宿主,四大备选,但其中占据绝对竞争力的,却只有陆渊或者徐慕羽。
灯花烟繁,本来应是宴会主人的葛临风未免无趣,但也只能与周行逢、唐敏皓等人干候着,事分权重,或许转瞬就到变天的秋凉,一袭锦思,各人都到了沉沉的家事忆想中。
“青蝶饰弃权,故而不纳入统计。陆渊三票,徐慕羽四票,萧易水一票,还有一票片纸空白,是哪位宿主的?请赶紧重新投过。”四大令使之一的卢静从隔座从容站起,轻斟着杯子,里面自是绛醉红酒液。
“事关胜负的关键一票,是谁故意投了空白票呢,害得又要重新来过。”三宿主方凯清最是干燥,菜碟上的夔牛鞭都没有品尝,就八百里加急地悬空问道。
二宿主陆宗豪耐心极好地说道:“老三,你像是对我极为不满呀。”
四宿主代表江流鹊惊讶道:“没有投取选票的竟是你?”
陆宗豪哈哈大笑道:“除我之外,你们中还有谁肯仗义执言?在我看来,这第二位城主候选人早就是事先安排好的,就算我这一票将双方顶平,重选之后还是某些人的。你说是吧,青城主?”
青尘子神情淡然道:“陆宿主,我有逼迫座中的诸位宿主投票给谁吗?如果我想这三位中的某位担任下任城主,何必要让葛临风成为第一候选呢?你最好能提供证据。”
陆宗豪冷笑道:“这个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想要如此瞒天过海,我可看不惯。”
李虚毅恰在此刻插话道:“最让人看不惯的,确实是某位宿主,明明那张空白选票不是他投的,他非要跳出来闹事,有意思。”
陆宗豪勃然大怒道:“你胡说什么?别以为战胜了卓然就可以目中无人。”
李虚毅道:“那你不妨让卢令使闻闻,那张空白选票上是否蘸有一种幽香,那是青姑娘母亲所遗传的囊香蝶熏香,六宿主温格那支笔,恰是由她递给的,很多人都可证明我是胡说还是事实。”
卢静熏香过后,果然应声点头,还将墨笔给其他几位令使检查了一下,于是,最后的聚焦点全到了温格身上。
恰在此刻,砰声触地的响动夹杂着落滑之音,九宿主何太虚夹持着筷子摔跌在地,鼻腔中血流如注,一动不动地伏着,陆渊的妻子华香雪过去俯视后惊声叫道:“九宿主死了!肯定有人在晚宴下毒!”
其中的惊栗之意惹得众人都停下了筷子,纷然站起,有要离开的,有要察看的,青尘子只沉声道:“有什么惊慌的,检查一下不就能找出谁知真凶了,谁若真走了才是真凶呢。”
又归却平静,但周行逢与张文表同时皱起了眉头,等到西门妄探过脉搏后,后者更板起脸怒目而视道:“这金尾鲈鱼被下了无色无味的毒霜液,此种液体极毒,只需小小的一滴就能让人瞬死,江湖人称‘水砒霜’,这道菜是谁做的,又是由谁传上来的?”
众人的眸光纷纷射向了李虚毅,李虚毅连忙解释道:“这鲈鱼是我端上没错,但我没有理由要杀九宿主啊。”伊青丝没理由害他,那真正的凶手是谁?--1515+dxiuebqg+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