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的变故,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旋然散开,李虚毅的眸光往外拓开一点,恰看见金勇与金振远两人,不遗余力地把一帮丐帮弟子忽悠得挤望上前。
而他们所用的手法,自然是刺客门中的障目欺骗法。及此,李虚毅朝着李继的身影飞快掠去,想要趁着对方措不及手时候将其拦下,一时之间,挡在他前头的丐帮弟子被碾压得直接横躺倒地。
李继似是不曾察觉一般,反而紧着舞破天,倒把江水逝和许鸳如二人守护得紧紧的,因为帮主接任的仪式都齐了,额外的任命事宜交由长老便可打发,两人走得别是从容。
渐然的风嘶声起伏,密风不透的人墙总算是越过去了,李虚毅觑定方位,像一抹轻烟直从池苑石阶边逸了出去,但是一反常态的,出门之后对方倒没了动静。
“这小家伙就交给你了,合你们五人之力,抵挡住一个时辰应该不成问题吧?”空气中漫浮过一个苍劲声音,就像是被坚硬的胡须给梗到了,显然是李继无疑。
“敢不从命,谁让我们两派新谈了合作事宜,”极浅淡的答复分从屋檐的瓦面飘出,“嗨,我们老祖还吩咐过,只要舞帮主有令,我们几人就任凭差遣。”
又有几道幽寒的影子贴着门缝,像是轻薄的素纸那般飘落下来,却瞬间站成阴森白面的五人。
李虚毅看到他们干涸的表情和墨色的指甲,立马认出眼前五人是幽鬼冢的人马四玄鬼以及地鬼老二田辰,他们什么时候与舞破天交友如此深厚了?
舞破天并不推拒道:“如此便好,你们的幽鬼灵盘先借我暂用一下吧,之后我会马上与你们会合的。”
当下,玄鬼老大侯九直接将一面菱形罗盘飞扔了出去,这罗盘本来在秦淮艳会之后就该被天鬼老祖收回,但总算他们抓了石醒前去充数,就又赐了出来,除开测验仙魔等气修纯度,还多教了几项功能。
李虚毅愤愤道:“舞破天,她们两位与你无冤无仇,你抓她们是何居心?”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被掳走的不止两人,还多了一个无由女。
舞破天轻轻道:“之后你会知道的,不过,还有一事你也该知道,那就是风野社的总部所在,我会派人查探,所以温文的这档事改归我管,懂了没?”
李虚毅还想驳斥回去,可舞破天早就骑乘着几匹健马奔走了出去,夜风茫茫,三女两男,是要去何处?又听李继在后面补上解释道:“小家伙,我们不会伤到她们的,最多黎明时刻,你就能见到她们回来了。”
空余废话何用?李虚毅将气修蕴育在心腔位置,想要再度使用熔炼术,可还没等到仙魔两气的交拢,四玄鬼与田辰形如光影地聚凑过来。
他们的落身站位,比圆面伞的点面还要讲究,但覆盖的攻击面却极具针对性,是以门扇和高墙为依托,要将李虚毅困守在庄院之内。
之前连过七人显然太费时间,李虚毅不想元力层层耗费,便秉着“毕其功于一役”的心态,磁刃壁虎性灵所化的青碧色雾气瞬间被拂开。
任雄剑的寒芒,映射到了九天仙殿的丹墀,便把腾挪不定的白龙都给惊醒,长剑既已紧握在手,新近领悟的意剑三重式,就像男女间的缠绵情思,未发招而意会神合。
他太需要揭下面具去恢复原来身份了,李岩依附公子辰的事,他所知不多,更别说,温简这几年的曲折谋划。万事在开头,所以这一击,势在必得!
辰白与酷黑的剑气,就像是野壑的长风那般奔纵八方,而其突兀纵横的气概,与唐朝边塞诗人岑参“川石如斗,风吹乱走”的化诗颇为相合。
攻急而守弱的快招田辰很快就做出判定,不由分说地卷出一根骷髅杖,这根拐杖就像是苗疆巫术的镂化图形,它绢连了四玄鬼以自己作为祭物的轻魂,形同睡枕,棉柔地兜转了全部势头。
可是意剑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随时变招,像寻常招式在出手后顶多只能转折两下,还是特费元力的转折,但意剑可以无限次连转,只要神念对剑招的感应极为迅捷便好。
如同烟雨幂遮过整个横塘,李虚毅剑招的气象忽变,前时潇洒快哉的狂风倏然而止,取代之的是朦朦胧胧的几许山川,长剑刺破一名玄鬼的魂阵,便要脱鞘逃遁。
但田辰绝不是庸手,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四玄鬼变阵为方,像是用战甲堆堵成一字长城,以鬼物对疼痛的麻痹,李虚毅除非一口气杀了他们才可闯荡过去。
而他的骷髅杖此时也开始驱动,骷髅杖像是猎鹰捕食一般追向田辰飘飞空中的一张黄符,符咒闷沉而来,微带一点撕裂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化成骷髅模样的虚影从拐杖中飞扑出来。
大大咧咧衔着吃了黄符后,回身,骷髅杖在霎时间精光四射,侯九等四大玄鬼身上的波痕就此散开,形成了枯、暗、黑、墨这四种色调,喷薄如出,顿有许多鬼身招摇爬出。
凶厉残暴是它们的本能,不但攻击人的形体,连带着人的魂魄都会如受锥刺,若论战力水平,绝对是武皇级高手的实力,偏生还多出合四为一的绝招。
如山压着,似车轧着,李虚毅之前攻出去的意剑全被挡了回来,任雄剑更是变得板滞不堪,有时还全然不听指挥,总体而言,倒让他颇有点方寸大乱的架势。
退无可退,也只怪之前用招太狠了,刚一挟势的那招“砧杵韵高”已是二吏上级的招式,若论声威,与一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