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训道:“你知道的还不算太晚,就算我在天字牢多待了几天,江湖又传言我身受重伤,可你们真的认为区区黄粱睡枕便能让我入梦,还想套取藏金之地,简直可笑。”
李虚毅道:“是吗?你若是真的可以挣扎,又还会在这里原形毕露呢?另外,我觉得即便是你,也不能知道黄金的藏所,否则,幽鬼冢也不用落魄如此,这很有意思。”
苗训道:“我横行江湖的时候,你们都还没出生呢,天下间的黄金就像是装在了我的口袋里,随处可取,为何一定要把它捏到手心呢。这劳什子的浅梦,我只要身死就可以脱离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江水逝道:“还想偶问一句,你和刺客门门主都想图谋些什么?”
苗训道:“无可奉告,乖乖的,下辈子投个好点的胎体吧,我在这梦境之中就将你们直接摄魂,魂难脱救,你们就永世不醒,岂非等同于死亡。”
李虚毅喃喃道:“那你在云梦山修复内伤的,想来是另有其人了?”
苗训似是心情颇好,回答道:“那自然是的,不过,这人你认识。”
他的双手就像是袅娜的支影,在峰壑之间抹澹连转,烟锁雾合的云梦山立马窜飞出重重厉鬼,就像是纷至沓来的军队,来从四面八方,更有甚者,还从地面趴伸上来。
李虚毅的任雄剑拔握在手,一时的劲气如同不周山轰塌那般,隆隆碎裂开去,侵着汹涌的光焰,魔煞噬魂劲与仙傲逆鳞气同时催送到剑刃。
刃分黑白,诗仙酒印在剑锷先行使出困字诀,剑罡柔弱地把众多鬼魂稍稍隔断,厉鬼们有着短暂的停滞,便只这样电光火石的一瞬,剑发连连,透体之后的长划,如同泥土瓦解。
但这些厉鬼死而复生,很快再度袭来,江水逝从侧翼连毙了数个,法诀催动后,嘴中念念有词,立有一尊惊艳绝伦的雕像直从群天,就像是仙临九州般袅袅轻落。
该神女擎着妙若芙蕖的纤纤手指,身上的丝绸就像是春风乱拨过去,便有一股澄澈的灵力,将先前那些活泼乱跳的鬼魂,粉碎得比炉子里的余灰还要斑白。
“我都快忘了,在梦境之中你是可以动用神女的幻象的,”苗训嗓音低沉地暗笑一声,魂烟遮天漫地卷荡,是声势更强的白骷髅鬼,“不过,也就仅存于此了。”
江水逝所能撑持的神女法相,立马就像是翻卷过去的白云,海市蜃楼,以及连般的震慑力,慢慢吞噬并且形近于挖空,可神女的余威仍在,凭借巨大的手掌,又灭了一连数波。
“该看我的了,”李虚毅极快前趋,长剑淬着火花,纷散如飞的鬼魂哪里能挡住他的光焰,“欺负女孩子可是很不好呢,还是冲着我来吧。”
他杀得兴起,重瞳赤眸变得爆红,更有火芒似的淡痕接连穿射,身上的猎金钢盾即刻防护,赶在白骷髅鬼攀爬到江水逝的裙裾之前,手起剑落,不变的头骨分离!
可李虚毅很快就发现,这些白骷髅鬼周身护有一层蓝绿微光,能够挡住大部分的攻击,它被杀的窍门只在脖颈上,可它们三五成阵,各有犄角的样势,又层层相护。
长剑激扬,犹如有出匣的苍龙在呼啸,傲剑诀中下九剑的招式,比天上的繁星还要闪烁,完全是信手拈来,活学活用,应对起来倒也是绰绰有余。
若是在之前,可能还会为这扑窜而来的群鬼,反将之前那些滥觞于形的招式一用而再用,像他现在,锋芒在剑,剑出而灭,管他来敌多少!
296、迫不得已
酣战连连,就像是越野杀敌,将军旗令下达之后,前赴后继的兵将,死缠烂打地碾过整片战场,李虚毅是对抗的一方,他与江水逝背靠背。
之前还没有什么默契,到后来渐渐了解了对方的攻防特点,只见江水逝衍化出梦迷的特殊斗技,远程性地缓慢鬼魅的来袭速度,李虚毅则用任雄剑纵横四方。
若是这些鬼魅便如人死般会有骨骼存在,那它早就血流成河,而且形将堆成一个土壕,暴露在空气中的肠肺,也会被乌鸦和鹫鸟啄去来回飞绕。
连续的斗战,也不知撑持了多久,李虚毅纵使在外元修为上百炼成刚,又哪里敌得过如此悍然不畏惧死亡的鬼魅,而江水逝对于梦境多少还有些倚仗,倒还没那么快倒下。
但看其脸色疲乏,纤白的胳膊上,就像是纹印般被嗑下连排的残印,她的肩胛更为不堪,一道长长的血印直接绕过半胸,看她的倔强直让李虚毅在佩服的同时,暗自心疼不已。
“天鬼老祖在云梦山简直是无敌存在,是不是入梦之后,就算是受伤再深的人也会复原如初?”李虚毅自身也连受了十几道重伤,他现在运剑的手都只有食指和中指强自勾着。
江水逝道:“其实这还要根据梦境的设计来的,但是,很不幸,天鬼老祖在神念和内元修为上实在过于恐怖,我们现在反而像是困兽犹斗了,他则坐居胜局。
如果我所预料的没错,苗训现在并不急于让我们败退而死,以他对鬼魅与现世的穿介,他是要将云梦山移形换位,通过对鬼魅的聚拢,然后分成一缕缕的元力外散在形体上。
也就是说,我们被困越久,他在外界暗受的积伤便会自动修复,到时,我们就算从梦境中脱困出去,他也能反向克制我们。”
李虚毅皱眉道:“难道是我也不是敌手?我记得,这种外化复元的方式极为诡异,而且掌控起来颇费神念,除非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