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毅预算颇准地将温格身上的劲道往边旁稍微撤掉些许,自己接住的身体更承担大部分,两人连番飞跌出去的巨力因此被削弱不少,尽管如此还是劳筋动骨地砸在了光秃的碎石峰簇上。
“嗨,你们两个怎么总那么莽撞,没看到这门洞上头更有两字么?”温文微有叹气地剥开被稍许丛叶覆遮的门洞横石,在炎烟的光照下,李虚毅勉强能看到是粗犷有力的“卜谋”两字。
“卜谋?什么意思?!”温格揉着骨骼疼痛,有些气哼哼道。
“我以前闲翻过《山海经》,听说这是刑天用来命名自己所写诗歌的一个总括子,他作为炎帝手下的大臣可并不只是一个嗜杀爱战的蛮力家伙。”温文轻扬这鼻尖得意解释道。
“那我们该怎么破?”李虚毅沉吟着问道。
“这个其实挺简单的,既然洞侧写了龙虎,那想必炎帝是龙,而他刑天是虎,我们只消找到能有炎帝气息的东西就可以勉强过关了。你们别那么惊诧的样子啊,作为炎黄子孙,我们的身上又怎会没有炎帝创制出来的东西啊!”温文矜持一笑,将怀中卷绕在流衫袖沿的五弦琴线给解了开来。
“我知道了,炎帝曾创五弦琴以悦百姓,但是他同样创造了葛麻,为何温格进去还是被逆轰了出来?”李虚毅犹是疑虑满腹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妹妹的那跟弦线可不是寻常之物,是一个从北向南游历的老道士卜卦给她的。那老道好像是叫什么青池宴的,奇神无比,说事每中,他说这微有炎帝遗气的仙弦之线与我妹妹大有渊源,为此,文丫头都把它当护身符一样缠带袖臂口上的。”
温格想起李筠兵败前两月的那次出门问卦,不由得轻叹说道。那一次问卦,并没能问出他娘身死的真正原因,青池宴只说那是天生命数,在他兄妹的有生之年定能解开。
“所以,我们三人都以手牵着这根弦线进去,最好事缠绕个小半圈,等过了洞口再放开就好了。”温文笃定从容地将弦线先后交托到两人手中。
李虚毅还是将信将疑地照做了,为怕被第一个丢出来狠撞到石壁上,他不断推搡着落身后头的温格,温格也只回拒着不肯走在最前端,最后还是温文蝶步飘花般地连走了多步,并且将纤细脚踝踏在了温格原先踏过的大青石上。
非但虎云形气没有轰隆作响,温文还被某股吟龙之声直接投带了进去,连带着犹在洞外踌躇不前的李虚毅与温格二人也如坐天云地飞了进去。
“居然真有那么神奇!”李虚毅暗地里嘀咕一声,从空中缓缓降落时候,犹觉得刚才是坐在了腾云驾雾的真鳞龙身上。
温格并没有沦陷于此次的惊惘之中,既然大青蟒蛇能离奇屈服,在这古怪地方真如温文所言也没多少大惊小怪了。
他首先指着前方道:“你看,紫光重闪的形意之雷和九天气沸的魂引之霜,正隆隆不绝地缠绕在一起呢,而且刚好死死地封住了我们的去路,哎,别说这内元功法第六重与第七重的结合之境,就连最为普通的墨觞五重电在前面联成网状我们也只能退守而已。”
温文也脸色难看道:“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绝顶高手,怕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将两种重级的内元功法缠合成一体作为攻守之势吧,而且我还隐约觉得,这霜雷的内里光壁绝对不像外面芒光、罡气、焰引和墨觞平静流转的,按江湖人士对魂引七重霜的描述,很可能是极尽狂暴的霜白魂体杀。”
李虚毅仔细地看着前面匝缠如墨天暗雷的青霜重壁,它外面的气焰似乎被收摄地吞吐在外,最为中间的色团就像可以横塞整个狭长刃洞的巨大圆石,重要的是里面还有无穷无尽的狂暴雷霜击杀,时不时还闪过臂粗弧长的电环巨线。
墨电、紫雷和青霜在这个磅礴得就快要旋转的巨大能量团中,仿佛一个攻守不平衡就会爆炸似的,这该集合了多少的内元真气作为牵引和汇聚啊!
这巨斧刃口的挑战竟是一个难似一个,还能继续再走下去吗?李虚毅无奈地看向温格,温格脸色像是被寒霜冻白的茄子完全惨然如风,但他仍及极为不甘地将一颗巨石费劲推了过去。
整颗巨石连形成普通的撞击都没有,就直接被散化成泥地卷带到里面,瞬间成了灰蒙蒙的尘气。这该是多么渺小的试验,强弱对比之下,这探洞之旅也该至此停止了!
有谁会傻到以蝼蚁之力去抗击大象的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