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情侠少!”李虚毅再叫一声,长剑已在仙傲逆鳞气的作用下变得越发锃亮,强撑至此也是他的极限了。若是他所预算中的这一招在实战过程中有任何的偏差,他便还是以惨败收尾,眼下不堪承受之重!
光华破天,与云冉边的天月微有接壤,便只这样也足够变成李虚毅的收戈一击!步屧寻幽,没错,他便是要将剑上的光刃通过仙傲逆鳞气的引导,形成内化以风的主攻招杀出,杀向徐慕羽作为对攻的阵眼,也就是剑诀中的所谓“幽处”。
西子屐痕,曲处寻幽,已有来剑接天飞入,剑芒轻绽犹如黑夜与白昼交接时候的曙光,灼白而不失之于无痕。这一缕剑光英气与灵气并举地对碰上徐慕羽的幽然剑招,便如同一只斑白双翼的蝴蝶闲飞进了翠微浅绿的竹子里头,留下过影纷然的追逐与交涉!
两人的剑势随之腾挪变幻,风格却还是天高地迥的,徐慕羽剑招中所承带的剑意继续纤柔得如同情人手指,李虚毅则任由着年少情肠的血气前去放肆奔纵,用剑不羁已极。
李虚毅开始感受到从徐慕羽剑端施加过来的压力,徐慕羽所用的剑招说将起来只有一招,但其奔连不绝的数重变式并不歇下,反而是重重繁复。
“哈,徐慕羽,你就认输吧!”李虚毅仰天大笑,所有的机会都已出现,随着徐慕羽的变招深入,他本身对这一剑招的领悟还不够透彻,破绽所露也是极快的。
白茫月色里,李虚毅的啸歌意短,便过来一阵风卷剑落,以攻对攻,以杀对杀!快得惹人眼花缭乱的两连招之后,徐慕羽的剑在颇为平稳的斜切位置落平,李虚毅的剑却高飞在天,不知所踪。
李虚毅异常惊惘地站在那里,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又如何能够接受?明明所有的预算位置都准确无误,何况仙傲逆鳞气的外元力都透过剑尖刺穿徐慕羽的虚处了啊?如何是败!
“慕羽,我说你怎么可能会输呢,来,我们回家向爹爹通报喜讯去……”徐离畅快地大笑起来,徐慕羽才刚从名剑城回家探视就干了两件漂亮大事。
“这世家排位的虚名你便拿去吧,不过,姓徐小子,我们这次是真的虽败犹荣!”韩家三少之首的韩彦并无失落之意地沉声道,少输算赢,李虚毅能与徐慕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凡。
静夜慢慢吹过萧瑟的长风,徐慕羽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僵势开始有了回转,他握剑的四指轻然松开,手中的无名长剑顿时掉落在地,也就在此时他出人意料地吐出一个短句道:“这一战,我输了!”
在场之人无不异常吃惊,只有李虚毅捉摸不定地轻笑起来,先前捧头冥思的愁态顿如铁锁开落般瞬间解除,他用极是敬佩的眼神投望向徐慕羽。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能你先前说的是对的。呵,可能你们谁都没有注意,我在最后半招的紧要关头,挪用了那么丝缕内元力,我以为是他使用内元力在先的,静下来细想却不是。所以,我确实输了,但我想知道我败给的是谁。”
徐慕羽淡淡地解释着,脸上的神情甚是从容,在听得李虚毅惜字如金地对答后,便是手捧着子母双刃剑想要回府。李虚毅却偏生在此时向着韩彦朗声说道:“既然是我赢了,你们可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请求。”
“这家伙会图谋韩家的什么?是三绝剑么?嗨,又怎么可能。”徐离恬淡想着,与徐慕羽的回首两相对应,也就没有挪移脚步打道回府。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吧!”韩青越俎代庖地说道。
“我想让你们韩家协助我去救一个人,顶多在重阳之后的三天内,具体的很多东西我还不是特别确定。”李虚毅粗略地说取了一个轮廓,并没有把具体细节给说出来。
“救人?能在重阳前后待救的,肯定是经由宋国杀贡特使护送的九人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兄弟几个为了你去特别劫持吧?不合理,换一个!”韩建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谁愿意以身家性命前去冒险。
“那如果是让你们朝见南唐圣主,支持复都金陵呢?在自家门口被宋廷征选了妃嫔,毕竟这里是你们的故都,总不能为了宋国而长期苟延残喘吧?”李虚毅不计较先前的失败,转又重说到。
“这个虽有难度,却事关我们南唐国的荣辱,我可以明确答应你。若是你在今后的一二年内,还不见国主有此昭告便直接找我们韩家吧,到时候我们自会重新给你一个交代。”韩青入句铿锵地说道,书生气度倒是随之一变。
韩家的其他的二少又说了些盟誓旦旦的话句,还把韩熙载都搬出来作为支援,李虚毅这才放心下来。如果南唐国能在复都金陵后重振雄风,倒也不失为对抗赵匡胤的一大暗招。
些许人影更从韩府三两告散,白衣侯也开始自讨没趣地从假山处走出来,狼狈的样子恨不得被晚夜的淡霭浮影遮住身形,好在他没错过先前的剑招大战。
但徐慕羽却并没有走,他眸子亮如酷黑精石般在月光的团影里闪烁不已,他似费踌躇地微想了短暂时间,方才下定决心地对李虚毅道:“不如由我来替你救人,或许我还可以拉出名剑城内的一些好手帮你,但有个重要前提是,你必须把你的最后一式分拆出来讲解给我听。”
光生明灭,李虚毅收回拔腿待走的脚步,陷入了转念之间的沉思。这绝招都是死物,哪里还有比解救血浓于水的亲人更重要的?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