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抚掌笑道:“吴老弟果然是聪明之人,居然想到了这一招。想必这封书信的内容一定是说我们三人已得到《割鹿玄典》,并杀你灭口了。如此一来,我们根本就没有杀你的必要了,因为即便杀了你,你朋友便将书信内容公开,那经书落在我们手中的秘密还是守不住。”
“对对!对极了!”吴若棠呵呵笑道:“这也是我保障自己活命的手段而已。你们如果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便带你们去找经书。”
柳渊望向魏庭谈与圆智,却见魏庭谈无奈地点了点头,圆智也沉默无言,便对吴若棠道:“好,就这么办。只是不知你几时去办这件事呢?”
吴若棠微笑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了。不过今天很晚了,这件事明天再说罢……”说着他顿了顿,接着问道:“还有什么事要商量的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想睡觉了。大和尚,能否给我安排一间好一点的厢房?我现在与你们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了,总不能还是让我睡在这冰冷的地上罢?”
圆智急忙道:“敝寺禅房甚多,虽然颇为简陋,倒还可住得人的。只是不知这位姑娘……”
吴若棠忙道:“小月自然是跟我一起了。我们是中表之亲,又是江湖中人,无须避嫌。更何况我们久别重逢,尚有很多体己的话要说……你们不会是怕我与小月一起逃跑吧?我有重伤在身,小月即便有通天彻地之能恐怕也无法带我一起逃走的。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守住禅房门口啊!”
吴若棠有伤在身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家长在找到经书之前,柳渊等人并不想与吴若棠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所以并没有反对吴若棠的要求。当下,圆智便带领吴若棠与藤原伊织向佛殿门口走去。而魏庭谈与柳渊显然有事相商,并没有跟过来。在即将跨出佛殿大门时,吴若棠突然停住脚步,在圆智耳边轻轻说道:“今夜三更时分,单独来见,有要事相商。”
圆智身子猛然一震,错愕地回过头来望着吴若棠,眼中露出一丝惊异之色,对吴若棠这神秘的邀请颇感费解。吴若棠竖起中指置于唇边,示意圆智噤声。接着回头望向仍在佛殿大厅内的柳渊等人,却见柳渊正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态看过来,显然对自己和圆智突然在门口停住脚步的行为起了疑心。
吴若棠转回头,拉起身旁藤原伊织的小手当先跨出门外。圆智如梦初醒,连忙跟在吴若棠身后走了出来,轻声道:“吴施主,请随我这边来。”
吴若棠深吸一口门外清凉的空气,大声笑道:“今天夜色不错啊,明天必定是个风高气爽的好天气!”只见一轮明月高悬于佛殿的勾檐飞角之上,清风徐来,夜凉如水。吴若棠低下头,却恰好瞧见藤原伊织正亭亭立于身侧仰望夜空,细长浓密的睫毛下,眼神朦胧深远,仿佛一泓望不见底的深潭。他不由用力捏紧藤原伊织柔嫩的小手,心内暗叹:“想不到,原来这傻丫头竟这般美……”
感受到吴若棠手中的力量,藤原伊织回头冲吴若棠微微一笑,脸上神情竟是颇为欢欣喜悦。
禅房很干净。屋角有一张宽大的卧榻,上面铺有两床被褥。卧榻旁有一小几,几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只木鱼和一卷《金刚经》。除此之外,再无杂物。
胸腹间仍然隐隐作痛,好在天魔气疗治内伤效果极佳,经过半个时辰的吐纳打坐,内伤已大有好转,体内气机盎然,已可达到全盛时的三成左右状态。吴若棠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却见藤原伊织正抱膝坐在卧榻一角目不转楮地望着自己。月光透过窗棂洒将下来,将她秀美绝伦的面容照耀地熠熠生辉,别具一股清新脱俗的味道。
吴若棠跳下榻来,走至窗前望了望天际,只见明月己近中天。心知时辰将到,如果圆智有心的话,应该快要来了。他回过头,冲藤原伊织微微一笑道:“你在想什么?”
藤原伊织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
吴若棠好奇道:“我打坐疗伤都快半个时辰了,你什么都没想?”
藤原伊织轻叹一口气,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种感觉很舒服,很轻松自在……我再也不用想自己是谁,再也不用想自己该往哪儿去,总之什么都不用想了,因为……因为我知道只要跟着你,我就可以回家,我就能找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吴若棠默然半晌,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但很快便将它抛诸脑后。这傻丫头曾经是自己的死对头,现在就是骗她也是应该的,自己为什么要不安?真是不知所谓。
“小月……你想不想跟我回家?”吴若棠道。藤原伊织点了点头。
“很好!等会儿那个老和尚会来,我们要靠他离开这个地方,我有一个计划……总之,届时你只需听我之命行事,别的一概不用去管……”说着,将心中的计划详细地向她说了一遍。等核对无误之后,吴若棠突然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藤原伊织微微一笑道:“你要做的事一定不会错。我相信你。”
吴若棠望着藤原伊织清澈的眼神,不由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想要伸手去摸她的长发,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怯,右手说什么也伸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