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楼里,连锋依然在开导着张无忌。
“想不到连兄你也有这样的情感!”张无忌摇头叹息道。
连锋的眼中闪烁出一丝痛楚而快乐的光芒,怀着复杂的心绪道:“我和她力战两百余招,曾经有几次,我几乎放弃了,但是我奋力支持,艰难地挺了过来,在她那华丽而动人心魄的剑影中,我看到她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当我的剑被她击飞的时候,我听到她对我说:好剑法,当时我第一次感到那种死而无憾的幸福。死而无憾!”
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后,连锋忽然像张无忌一样抓起整壶的第一泉,仰头直灌入喉。
张无忌沉默良久,道:“原来连兄心中竟有如此深情,我张无忌自愧不如。”
连锋苦笑道:“情爱一事,根本无法比较。你对赵敏郡主深情虚掷,我对剑仙子不敢言爱,都是一样的苦。不过,张兄......”他忽然用力一拍张无忌的肩膀,道:“一生无望的情爱,也许比化蝶双飞的感情更有一番韵味,人生多苦,我辈能有一次轰轰烈烈的苦恋,比起在凡尘俗世中懵懵懂懂,不知所谓的芸芸众生,可是幸运多了。张兄,愿以此话与你共勉之。”
张无忌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连兄,我就如你所言,去守在敏敏身边,从此一生不离不弃。哪怕是做一个小厮,做一个伙计,只要能够在她身边,我都不会计较。”
连锋一击掌,笑道:“对嘛,这才像是我认识的张无忌。”
张无忌苦笑一声,道:“她在哪儿?”
“在内堂的台阶之上。”连锋道。
山海关,姚广孝的房间里。
“启秉大人!绝情堂被连锋,张无忌等白道人士率众剿灭,绝情堂主西门刺屠尽仁义堂满门后下落不明。”一名彪悍的燕王军高手伏地跪在姚广孝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嗯,这个西门刺的手段还是如此狠辣,可惜对于绝情堂的堂务实在太漫不经心了。”姚广孝微微苦笑,喃喃地说。
“大人,西门刺如今身陷危局,不可不救。”罗啸天站在姚广孝身边,俯身说道。
姚广孝微微点了点头,对面前的手下说︰“你可打听到吴小棠和赵敏是否被杀。”
那负责刺探情报的高手连忙道︰“吴小棠和绝情堂主血战一场,身受重伤,如今生死未卜。而绝情堂主也被他击退,未能够杀死灭绝同盟的主谋赵敏。”
“竟有此事?”稳稳端坐的姚广孝和两旁站立的罗啸天,朱能同声道。
“那吴小棠竟会这么厉害?能够将西门刺击退?”朱能震惊的大声道。他是见识过西门刺的武功的,剑法可以用独步天下来描述。
“不会,应该是发生了其他事情,令西门刺不战而退。”姚广孝沉思着说。
朱能点点头,对姚广孝的看法表示赞同。
“先生,现在西门刺孤身一人,如果被武林中人知道了他的藏身之所,群起攻之,恐怕有性命危险。”朱能摸着下巴,颇为担忧道。
“西门刺对燕王忠心耿耿,剑法又出神入化,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决不能袖手旁观。”罗啸天补充道。
作为一个投降者,罗啸天跟西门刺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为了拉拢罗啸天,姚广孝将其带在身边,已示信任,但其实最终目的还是想从罗啸天手里得到他们最想要的情报罢了。
姚广孝内心深处对西门刺一向不是很感冒,但是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眼下大事在即,不能出一丝纰漏,尤其是在罗啸天面前!必须要让他尽快把潜伏在军中内部的锦衣卫名单吐出来才行!
淡定的看了罗啸天一眼,姚广孝微微一笑,道︰“笑风不必忧虑,我绝不会弃西门刺的性命而不顾。现在赵敏仍然在世,所以她很可能知道西门刺必去的一个地方。我们只要通知一个人,她必会前去救他。”
夜色之中,姚广孝来到自己的书房之中,点起案烛,从书橱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羊皮纸卷摆在书桌之上,陷入沉思。这些纸卷是一封封书信,每一封信上的文字都龙飞凤舞,意兴飞扬,令人感到一朝风起,这些文字就要乘风而去。
姚广孝眼中一阵潮热,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随手翻阅,尽是一篇篇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的情信。
如此凡数百余封都是如此,直到最后一封,信上笔法悲愤苍劲,仿佛胸中块垒难平,可谓一字一泪。
“好一个情深如许的西门刺!”姚广孝轻轻抬手,抹去脸上隐约的泪痕,将信重新收起,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传来。
“进来!”姚广孝收敛起心神,静静地说。
罗啸天高峻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姚广孝的身后。“先生!可要找人使用?”罗啸天沉声道。
“西门刺待你如何?”姚广孝沉声问道。
“西门刺对我有救命之恩,属下日思夜想,意图报答而不得,为此一直郁郁。”罗啸天朗声道。
“嗯。”姚广孝微微点点头,道,“好。如今我要你将一包东西和一张纸条交到越倾城的手上,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可敢去?”
“属下愿往。”罗啸天大声道,想了想又问,“不知道在那里可以找到越倾城?”
“移山越女宫。”姚广孝胸有成竹地说。
锦瑟迷香已经在内堂台阶之上静静坐了一个时辰,而程灵素仍然没有出来,她叹了口气,素手用力地拧着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