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是温婉儿!该死,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对,襄阳温家,温婉儿,大家都姓温……不会这么巧吧?”几乎是下意识的,吴若棠伸手捂住脸庞,转回身来,避开远处温婉儿咄咄逼人的眼神。
“你……你没事吧?”淡月见吴若棠的脸色明显有异,立即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今天风大,有沙子吹进我的眼眶里了。”吴若棠支吾搪塞道。心内却想,最好有一块大石头从天上掉下来,将自己的脸砸成烂柿子,这样,温婉儿或许就认不出自己了。淡月心有所悟,抬眼望向远处的温婉儿,却见到温婉儿俏生生站立在车旁,眼神凄迷万状,正痴痴地向这边望过来。
果然如此呀,当一个人运背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当最不情愿的事实摆在吴若棠的面前时,吴若棠几乎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温婉儿居然是襄阳温家的女儿,还是最受温师仲宠爱的唯一一个女儿。
天理难容呀!如果自己的预感每次都这么灵验的话,自己早就发财了吧?吴若棠只觉心中一片苦涩,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别人tuō_guāng了衣物在大街上裸奔一样,就算是屁股上有几块疤都会被别人瞧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现在的情形很简单。温婉儿的出现等于在自己的脖子上加了一道绳索,只要温婉儿开口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就等于搬走了自己脚下的板凳,那么自己剩下的结局就只有很悲惨的吐出舌头、翻翻白眼,像条死狗一样在吊索上苟延残喘了。
“浪子吴小棠改名换姓潜入温家,必定是图谋不轨。”换了自己是温家的人也一定会这么想吧!如此一来,自己装神弄鬼的唯一收获,也仅仅是在淡月的陪伴下灰溜溜地滚出襄阳,然后非常不爽的坐看蒙彩衣轻松吞并襄阳温家,扫除北上中原的障碍。尽管早已想到凭借自己这种蹩脚的易容术不可能欺瞒温家人太久,但在事情还没有稳定下来之前,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实在是致命的一记漏招。接下来的戏……该如何才能漂亮的唱下去呢?
“林兄……林兄……为何今夜林兄这般心神恍惚?”耳边传来温玄温文尔雅的呼唤声,语气中略带不满。
自从进府以来,吴若棠便一直心不在焉,仿佛满怀心事,这一点自然引起了温玄的怀疑。
“咳咳……贵府建筑规模宏大气势磅礴,胜比王侯之家,实在教我叹为观止呀!别的不说,就是这中庭花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山石嶙峋别有洞天……我林思若虽然见多识广,却也不禁为此丽景折服。”吴若棠装作浏览府内风光,设词掩饰道。
温玄颇为得意地笑了笑,道:“林兄过誉了。今夜冒昧请林兄来夜宴,一来是为了让林兄多熟悉一下我温家的环境,将来办起事来容易些;二来是为了向家父与家兄引介林兄……”
他说到“家兄”二字时特别加重了些语气,用一种怪异的神色望着吴若棠。
吴若棠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是让自己深入了解温家上下的环境,并借助自己去试探温恒的虚实,达到知己知彼的效果。
吴若棠微微一笑,道:“公子请放心,林某必当不会让公子失望。”
对吴若棠的回答很是满意,温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现在离夜宴时间还早,尚有几位宾客未到,林兄不妨与淡月姑娘随意在这花园逛逛,到时小弟自会派人前来恭请入席。”
说着,他又转身向一旁的淡月说道:“今夜淡月姑娘肯赏光驾临寒舍,温玄本当在一旁随侍,怎奈琐事缠身不得空闲,还请姑娘见谅,改日必当登门谢罪。”
淡月微微一礼,脸上神色清冷依旧,淡淡道:“公子事忙,怎可为小女子耽搁。小女子有家兄陪伴,并不会寂寞,公子放心。”
言谈之间,温玄的眼睛悄悄扫视淡月绝世容姿,色授魂与,倾慕之情表露无遗。怎奈不能停留过久,依依不舍之下,只得向淡月躬身一礼,拜别而去。
待得温玄去远,淡月方回过头来向吴若棠伸了伸舌头,微笑道:“大色鬼……”此时的她灿若桃李、神采飞扬,与先前的清冷有着天壤之别。这一幕若是被温玄瞧见,一定会气得流鼻血。
吴若棠眼睛看着温玄渐渐模糊的背影,呵呵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叫你生得这般美貌?再说,温玄之色比起我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是君子之色,动口不动手,而我却是小人之色,口手并用……这一点你的体会一定很深……”
口中毫无正经,心中却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温玄,他看上去似乎是一个花花公子,但他真实的面貌却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啊!
淡月吃吃笑着捶打吴若棠的肩膀,娇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一直以来,你连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我只当你是个赤诚君子,谁知……我现在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说着,将吴若棠的大手拿至唇边狠狠咬了一口,眼中似喜似怨,流光闪动情意无限。
吴若棠吃痛惊叫道:“哎哟……你以为不痛吗?你们女人除了会咬人,还会不会别的招数?”
淡月一愣,放开吴若棠的手,幽幽道:“难道,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咬过你吗?”
“啊……今天的天气不错呀,呵呵……”吴若棠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
淡月叹息一声,咬着唇角轻笑道:“大色鬼,你才是真正的大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