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厉行心疼又气愤,心疼她伤成这样,却又气她和周沉的关系。
“是不是很疼?”
“你说呢?整个背和腰都疼到麻木了,其他地方也有擦伤,膝盖和手臂好多地方都没擦破皮了…”连翘趴在那,说得更加委屈。
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这样的,很伤很疼的时候,一个人还能熬着,因为身边反正也没人可以安慰你,但如果出现一个人可以让你倾诉,你心里汇聚的那些心酸就会像洪水一样泛滥。
连翘趴在那说她身上到处都有伤的时候,鼻子抽抽,眼泪又开始掉出来…
冯厉行还是心软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但淤血要好几天才能消掉,而且每天需要在医院挂水防止伤口发炎……”连翘一边说一边想要翻身过去,可实在太疼,疼到动不了…
冯厉行叹口气:“有药吗?”
“不知道,你看下那桌上呢,好像有一包药。”连翘抬起胳膊指了指。
冯厉行将那一大包药全部抖到床上,一盒盒看说明。
消炎药片剂,活血化瘀的药膏,喷剂……
周沉给她买了一大堆。
“这些药你没用过?”冯厉行随手拿了一瓶喷剂出来。
连翘看一眼:“没有,疼都疼死了,而且我自己也喷不到。”
冯厉行深深又吸了一口气,将连翘转过来的头再次摁回去:“趴好!”
“干什么?”
“给你喷药啊!”说着便将她的衣服再次撩起来,打开喷口,“呲-”一声,先是感觉后腰一阵湿凉,可紧接着是巨大的疼痛,冯厉行的手掌摁在淤青肿胀处来回揉……
“啊……疼死了!”连翘鬼哭狼嚎,“疼死了疼死了,你能不能轻点!”
“轻点淤血怎么揉化?”
“不需要你揉化…”简直极刑啊,连翘疼得嗷嗷叫,拼命想要翻身过去,可腰侧被冯厉行的手捏住,她动弹不了,眼泪再次疼出来了。
“冯厉行,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这么疼?”
她随口胡诌的一句话。
冯厉行却加重手里的力度,脸贴到连翘耳边,突然说:“是,故意的,让你记住这滋味,你以为周沉跟我一样随便不干不净的女人也会上?所以收起你那些卑劣的手段,你用在我身上的那套在他那里未必行得通!”
如此直剐人心的话,毫无预兆地被他说出来。
连翘一时还没懂他的意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渗出来,她只能将眼睛睁大一点,撑着,不让泪往下掉。
冯厉行那双黑白分明,蓄着寒气的眼睛啊,冷森森地看着她,不带丝毫感情。
原来在乎的人要羞辱你,竟是这么容易。
“滚!”连翘咽了一口气,重复:“滚出去!!!”
声音有些抖,但至少还算平稳。
冯厉行的手还搁在她腰上,顿了几秒,起身摔门离开…
连翘一直维持趴着的姿态,眼泪翻涌,顺着鼻梁流到枕着下颚的手臂上。
心如刀割,却不及他说的那些话。
她原本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多么想见他,即使刚才一个人哭的时候也不愿承认,可天知道,她刚才见到他的那一瞬心里全是喜悦。
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了,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连翘闭了闭眼睛,咬住手背,不让喉咙里发出一点呜咽声……
冯厉行跨大步走回车里。
酒气已经消褪很多,心里有些隐约的后悔。
他是不是刚才不应该说那些冲动的话?可是心里有气,虽然她不止一次跟他坦白两人在一起无非各取所需,可是他越来越见不得她跟其他男人暧昧牵扯。
先是弋扬,接着是周沉,而且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谢从凉……
陆连翘,你到底有多随便,多放荡不安分?
他紧紧捏住方向盘,一拳捶上去,直到受伤的那只左掌再次渗出血迹,心里才消停!